“可如果让你拍到了别的东西……”
“独家新闻，归你。”
高玥沉默了。她是个聪明的记者，瞬间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新闻价值。
“好！”
“如果这里面真的有新闻，我一定把它挖出来！”
2
高玥的效率很高。
第二天晚上，一段视频就在她的个人媒体账号上发布了。
标题很煽情：《一个孝女的午夜：你未曾见过的坚持》。
视频没有配乐，只有现场粗糙的收音。
镜头透过无人机，对准了我家那套房子的阳台。
午夜十二点，阳台的灯准时亮起。
席岚推着轮椅上的父亲走了出来。
她熟练地拿出毯子盖在父亲腿上，然后蹲下身，开始为父亲按摩那双早已萎缩的双腿。
弹幕瞬间爆炸了。
泪目了，这是什么神仙女儿！
那个蛇蝎房东苏秦呢？快出来看看！
白天上学，晚上照顾父亲，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视频的高潮在接近一个小时的时候。
席岚似乎是累极了，她靠在父亲的轮椅边，头一点一点地，睡着了。
而轮椅上的父亲，缓缓地，伸出了一只还能微微活动的手，疼惜地、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这个画面，瞬间击中了所有人的泪点。
视频发布一小时，转发破十万。
我被冠以“当代最蛇蝎房东”的称号，冲上了热搜第一。
很快，我的住址、我经营的工作室地址、我的车牌号，被做成一张鲜红的图片，挂在了热搜广场的置顶。
手机瞬间被打爆了，我不得不关机。
工作室的合伙人打来电话，语气里满是为难与疏远，让我“主动”休假，别影响工作室的声誉。
几十个客户在群里叫嚷着要退款，说不放心把项目交给一个如此“恶毒”的人。
曾经的好友纷纷发来微信。
秦哥，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为了三百块钱，何必呢？
你这样，我们以后还怎么做兄弟？
一夜之间，我成了全民公敌。
第二天一早，我打开门准备下楼去倒垃圾。
发现门上泼满了红色的油漆，旁边用血色的字写着滚出这个小区！蛇蝎心肠！
平常热心打招呼的邻居现在对我指指点点。
回到家，我重重地关上门，将所有指点和目光隔绝在外。
背靠着门板，我身体里那根紧绷了数日的弦，终于在这一刻断了。
我顺着门板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但只有几秒钟，我便猛地抬起头，用手背狠狠地揉搓脸颊。
不行，我不能倒下。
我拿起另一只手机，拨通了高玥的电话。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和不安。
“苏秦！视频爆了！但是……舆论对你完全不利，你现在……”
“高记者，我们赌的是一周，现在才过了一天。”
“请你按照赌约，继续拍摄！拜托了！”
3
连续三天，我将高玥发布的视频反复播放。
一遍，两遍，十遍。
最终，我将画面定格在席岚父亲，那只抚摸着女儿头发的手上。
那是一只理应“瘫痪无力”的手。
“别盯着阳台了。”我平静地打断她。
“那盯什么？”高玥有些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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