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钰妍盯着屏幕上“错误行为”西个字，气鼓鼓地把手机往被子上一摔——手机在蓬松的珊瑚绒被面上弹了一下，屏幕还亮着，那行字像根小刺扎得她眼疼。
她翻身趴在床上，两条细腿在被面上来回蹬着，把绣着小熊的被单蹬出一道道褶皱：“什么叫错误啊！
喜欢人又不犯法！”
床头的小台灯还亮着，暖黄的光落在她散落在枕头上的发丝上，连带着她气呼呼的侧脸都软了几分。
气归气，她鼻尖哼了两声，还是忍不住侧过身，伸手把手机勾了回来。
手指划过聊天记录，从“学长你好”到“今天同桌偷吃辣条被老师抓包”，这半个月的聊天框像装满了糖的玻璃罐，每一条都甜丝丝的。
老唐怕耽误她学习？
那她就顺着来！
姚钰妍眼睛一亮，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字，连标点符号都透着急切：“那我们网恋行不行？
我保证不耽误学习！
每天给你发笔记打卡，你帮我改作业，我成绩下滑你就立马‘分手’，就到我高中毕业，行不行？”
发完消息，她又觉得底气不足，赶紧点开表情包库——手指在一堆猫咪表情包里划来划去，最终挑了个最可怜的：小猫耷拉着耳朵，圆溜溜的眼睛湿漉漉的，爪子还扒着个空碗，像刚被抢了小鱼干似的。
她盯着表情包看了两秒，才点了发送，随后把手机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屏幕，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错过对方的回复。
另一边，唐鑫刚拧开一罐冰镇可乐，冰凉的液体刚滑过喉咙，就瞥见手机屏幕亮了。
他咽下可乐，拿起手机，看到那个“委屈猫咪”表情包时，一口可乐差点喷在键盘上。
他捂着嘴咳嗽，手里的可乐罐晃出一圈泡沫，滴在桌上的泡面盒上。
出租屋的窗户对着老旧的居民楼，楼下传来广场舞的音乐声，墙上的旧日历己经翻到了月底，边角都卷了起来。
唐鑫对着屏幕哭笑不得：现在的初中生都这么会拿捏人？
他本想打字拒绝，手指却顿在屏幕上——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半个月的片段：小姑娘分享同桌偷吃辣条时，语气像发现了新大陆；问数学题时，连“辅助线画错了”都会懊恼地发三个哭脸；甚至早上吃了两个包子，都会拍照发给他看。
要是首接拒绝，这小麻雀似的姑娘，说不定真会哭鼻子。
唐鑫叹了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敲出回复：“行吧，就按你说的来。”
敲完又觉得得立规矩，补充道：“但记住，只到你高中毕业，成绩下滑立马‘分手’，没得商量。”
姚钰妍盯着聊天框，看到“行吧”两个字时，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
怀里的手机差点飞出去，她赶紧攥紧，光着脚在地板上蹦跳，脚后跟踩得木地板“咚咚”响。
书架上的毛绒玩偶被震得晃悠悠的，一个粉色的兔子玩偶掉了下来，她弯腰捡起来，拍了拍兔子耳朵上的灰，又抱着手机蹦了两圈，才停下来秒回：“收到！
保证完成任务！”
手指停在输入框，她又想起什么，飞快打字：“老唐，我们换情侣头像吧！”
消息发出去，她立马点开相册，找出昨天存的两张猫咪图——一张橘猫戴着黑墨镜，脖子上系着红领结，蹲在墙头的样子酷拽得像社会大哥；另一张白猫顶着粉蝴蝶结，爪子里抱着颗小爱心，软乎乎的像块棉花糖。
她把两张图发过去，后面跟了三个星星眼表情包：“你用橘猫，我用白猫！”
唐鑫刚把可乐罐放在桌上，就看到两张猫咪头像。
他手指点着屏幕上的橘猫，忍不住笑——这头像幼稚得像小学生的审美，可他盯着看了三分钟，还是点开了头像设置。
换完头像，他自己都愣了：怎么就同意了？
刚想点“更换”改回去，姚钰妍的截图就发了过来：聊天框里，她的白猫头像和他的橘猫头像并排挨着，下面配着一行字“情侣头像get√”。
唐鑫无奈地摇了摇头，打字：“别让你同学看见，免得影响你学习。”
“知道啦！”
姚钰妍秒回，转头就点开聊天背景设置，把那张并排的头像合照设成了背景。
她盯着屏幕看了又看，手指轻轻戳了戳橘猫的墨镜，嘴角扬得老高，连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她脸上都没察觉。
第二天早读课，教室里满是朗朗的读书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把课本照得暖洋洋的。
姚钰妍刚把手机放在桌肚里，同桌林晓就凑了过来，胳膊肘碰了碰她的胳膊：“钰妍，借我看看你的英语笔记呗？”
姚钰妍刚把手机拿出来，林晓的眼睛就亮了：“哇！
你这头像是不是情侣的？
白猫配橘猫，好甜啊！
你谈恋爱啦？”
这话声音不大，却让周围几个同学都看了过来。
姚钰妍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赶紧用课本挡住屏幕，脸瞬间红到耳根，连耳朵尖都发烫：“没有没有！
就是觉得可爱才换的！”
她慌忙把手机按灭塞进桌肚，心脏“怦怦”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刚才林晓的声音要是再大一点，说不定会被老师听见。
课间操时，姚钰妍躲在教学楼后的梧桐树下，赶紧给唐鑫发消息：“老唐！
我同桌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差点露馅！
刚才吓死我了，周围同学都看过来了！”
唐鑫正在流水线上拧螺丝，工厂里机器的轰鸣声此起彼伏，传送带上的螺丝盒堆得整整齐齐。
他戴着劳保手套，手指熟练地拧着螺丝，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赶紧掏出来看。
看到消息时，嘴角忍不住上扬，手上的动作慢了半拍，螺丝差点拧反。
旁边的组长瞥见，咳嗽了一声：“小唐，专心点！”
唐鑫赶紧加快速度，回复：“早让你别瞎换，现在知道怕了？
以后在学校少看手机，专心听课，再被问就说头像抽奖送的。”
“知道啦，你怎么跟我妈似的，唠唠叨叨的。”
姚钰妍瘪着嘴打字，可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橘猫头像，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她抬头看了眼操场，同学们正在跳广播操，阳光落在梧桐叶上，碎成一片片光斑，心里甜丝丝的——就算被唠叨，好像也挺开心的。
晚上七点，唐鑫下班回到出租屋。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进一点光。
他随手按开台灯，昏黄的光照亮了桌上的泡面盒和半瓶可乐。
他习惯性地坐在电脑前，点开游戏客户端——熟悉的登录界面弹出来，可他手指悬在“开始游戏”按钮上，却迟迟没按下去。
他想起白天姚钰妍发的笔记照片：字迹工工整整，重点内容用红笔标得清清楚楚，连老师上课提的小知识点都记在了旁边，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想起她问几何题时的语气，带着点懊恼：“老唐，辅助线又画错了，我是不是太笨了？”
以前觉得，下班打游戏是一天里最开心的事——在游戏里杀怪、赢比赛，能暂时忘了流水线上的枯燥。
可现在，他突然觉得那虚拟的胜利没那么吸引人了。
反而每天等着姚钰妍的消息，帮她改作业时认真标出错题，听她讲学校里的趣事，更让他期待。
“算了，卸载吧。”
唐鑫喃喃自语，鼠标移到“卸载游戏”的按钮上，点了下去。
看着进度条一点点走完，游戏图标从桌面消失，他非但没觉得可惜，反而松了口气。
他起身倒了杯热水，坐在桌前，给姚钰妍发消息：“今天的笔记我看了，错题我标出来了，晚上八点给你讲解题思路，现在先去吃饭。”
没过多久，姚钰妍的消息就发了过来：“好！
老唐你真好！
对了，你今天没打游戏吗？
以前这个点你都在打游戏，不会理我的。”
唐鑫笑了笑，握着温热的水杯，回复：“不打了，以后晚上陪你学习，游戏哪有给你讲题重要。”
那边姚钰妍看到消息，抱着手机在柔软的被子上滚了一圈，头发蹭得乱糟糟的。
她趴在床上，脸颊通红，对着手机屏幕小声说：“老唐真好。”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她床头的毛绒兔子上，连空气里都好像飘着甜丝丝的味道——她知道，老唐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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