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边放着新换的纱布和止痛药,输液管里的药液一滴滴往下落,可那个穿橙色制服的身影却没了踪迹。
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顾之微急忙抓住她的袖口:“救我的那个消防员呢?
穿橙色衣服的。”
“哦,你说陆队长啊,” 护士一边换输液袋一边说,“他送你到医务室后,队里来电话说有新救援任务,就先走了,还特意让我给你留了这个。”
护士从口袋里掏出张便签还有一盒水果糖,便签上面遒劲的字迹:“好好养伤,别害怕。”
顾之微捏着便签,指腹摩挲着纸页,心里空落落的。
看着那盒水果糖,又翻出护士刚给的备用物品袋 —— 里面躺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扣,边缘缠着点消防服的帆布纤维,是昨天从陆燃制服上蹭下来的。
就在她攥着铜扣发呆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陆燃站在门口,头盔夹在胳膊下,制服上还沾着点灰尘,显然是刚从救援现场赶过来。
“感觉怎么样?”
他走过来,目光落在她打着石膏的右腿上,语气比之前柔和了些,“医生说你腿只是骨裂,养几个月就能好。”
顾之微没想到他会回来,一时忘了说话,只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陆燃的声音低了些,视线落在她枕边那根粉色头绳上 —— 那是她从废墟里带出来的,一首攥在手里,你妈妈在安置点,我们己经派人接她来照顾你“。
你养好身体,争取早点出院,以后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
顾之微声音还有点哑。
对啊“比如,回报社会。”
“我救你,不是希望你记着我,是希望你以后能好好活着,要是愿意,也去帮更多人 —— 就像现在有人帮你一样。”
顾之微捏紧手里的糖,又拿起那根粉色头绳,她把它递到陆燃面前,“好,等我长大,我一定去找你,跟你一起做有用的人,帮更多人。”
陆燃看着那根粉色头绳,愣了愣,才伸手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放进制服口袋里:“好,我等着。
但你要答应我,先把身体养好。”
他没多停留,又说了句 “有事找护士”,就转身离开了。
顾之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把那盒糖和便签一起放进床头柜,再加上那枚铜扣 —— 这些东西,成了她往后十年里最珍贵的念想。
这一留,就是十年。
二十岁的顾之微站在市消防支队门口,手里攥着那枚铜扣,指腹己经把铜扣磨得发亮。
她刚从新闻系毕业,放弃了家里安排的事业单位工作,揣着仅有的线索 —— 十年前救援记录里模糊的 “陆姓消防员追风搜救犬队”,还有那根被陆燃收起来的粉色头绳(她后来无数次想起,却不知道头绳是否还在),一头扎进了这座阔别多年的城市。
“同志,请问十年前参与城西地震救援的陆姓消防员,我能查下档案吗?”
接待室的民警抬头看了她一眼,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地震救援档案是内部资料,不对外公开。
而且‘追风搜救犬队’…… 五年前就解散了,队里的人早就调去别的地方了。”
“解散了?”
顾之微的心猛地沉下去,“那当时带搜救犬的陆队长呢?
叫陆燃的,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陆燃?”
民警皱了皱眉,“特勤中队的队长好像叫这个名字,但不确定是不是你要找的。
每年消防员调动那么多,十年前的事谁还记那么清?
再说,就凭‘十年前救过你’找个人,太不现实了。”
顾之微走出接待室,站在消防支队的院子里。
训练场上,消防员们正在进行破拆训练,液压钳剪断钢筋的脆响传过来,让她想起十年前在废墟里听到的声音。
她望着那些橙色的身影,眼眶有点发热 —— 十年里,她无数次想起陆燃说的 “一起做有用的人”,想起自己递出去的头绳,可现在连他的下落都找不到。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是报社同事发来的消息:“之微,市消防支队有个特勤中队的采访名额,你要不要去?
刚好缺个跑民生的记者。”
顾之微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是报社的实习记者,原本负责社区新闻,此刻这个采访机会像根救命稻草。
她立刻回消息:“要!
我现在就过去拿设备!”
赶到报社时,同事正收拾采访本,见她跑过来,顺口叮嘱:“听说特勤中队的队长,出了名的冷脾气,最不喜欢记者跟拍,你到那别瞎问,跟着拍点训练画面就行。”
顾之微手里的麦克风顿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她抱着相机和录音笔,再次回到消防支队。
特勤中队的训练科开证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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