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那死哑巴跑哪儿去了......”
为了躲麻烦,余绵慌不择路闯进一个黑暗的包间。
就听到黑暗里一声粗重的喘息。
“嗯……”
压抑着某种欲望和放纵,声音急促,时重时缓,于暗色里如一头猛兽,在吞噬什么。
还有金属相击的脆响,不知道是什么在相互碰撞。
余绵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顿时脸色爆红,立即意识到她打扰了人家好事。
但这时候走也来不及了。
追她的人已经到了门口。
“靠,人呢,明明看到她往这边拐。”
“肯定进包厢了,赶紧找,妈的小娘们胆子不小,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余绵抖得厉害,极力让自己镇定。
弥月这家会所,私密性极强,只有客人和工作人员有门卡,旁人是打不开的。
他们动静这么大,只要惊动了保安和经理,她就安全了。
果然,踹门声没几下,就有人追过来:“干什么的!”接着一阵混乱声响,人被保安、经理带走。
终于安静。
余绵全然放松下来,一直没仔细听的另一道声音却突兀放大。
包厢里,她自己的呼吸声,甚至和男人越来越重的喘气声交织到了一起。
余绵的心跳声也跟着清晰起来。
她抖着手打算去开门。
金属交砸的脆响,却忽然停了。
耳边传来极低极舒缓地一声闷哼。
“站住。”黑暗里,男人嗓音透着股慵懒的事后放松,稍微有些哑,极为性感。
刺眼的灯也跟着亮起来,余绵无所遁形,贴着墙不知所措,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因为紧张而瞪大。
她看清了屋子里的男人。
黑色的衬衣西裤,袖口挽到小臂,拿纸巾包着什么,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腕上的金属钻表还有腰带锁扣的银边,都在反光。
余绵被他冷漠的脸震了下,随后就是本能地惊艳。
这男人一米九多的个子,肩宽腿长,身材比例惊人得完美,自上而下睥睨着她,在打量,也在审视。
所谓顶级皮囊,气质卓然,天生的贵气,也就是眼前人的模样了。
那双标准的凤眼,藏着犀利冷沉的光。
余绵赶紧双手抱拳,脸上露出抱歉的表情。
手语里代表简单的道歉。
贺宴亭微怔,眯了下眼,锐利的视线在对方这张清纯的脸蛋上梭巡,第一反应是从哪里凑上来,想要攀高枝的女人。
他先前,才赶走了一个。
不过......长得不像,瞧着挺单纯的,一双大眼睛又圆又亮。
都说随着年龄增长,瞳孔会变小,不再干净,沾满世俗,但贺宴亭没在这双眼睛里看到污浊。
很清澈。
他有一瞬间恍惚,脑海里闪过同样一双眼睛,圆圆的,笑起来像个傻里傻气的猫儿。
不过记忆久远,有些模糊了。
刹那的闪神,贺宴亭恢复正常,将手里的纸巾丢进马桶冲走,他洗了手出来,站在这女孩对面。
“听得还开心么?”他似笑非笑。
余绵睫毛快速闪了下,不敢看人家因为欲望过后有些微微红的脸,她猜到这位先生或许是和刚才跑出去的女友闹了矛盾,所以欲求不满,一个人在黑暗里......
被人听见,肯定会尴尬恼怒,生气也正常。
想了想,想到一个办法。
余绵拿出手机快速打字:对不起先生,我是听障人士,听不见您说什么,也不会说话,刚刚是以为包厢没人才躲进来,打扰到您,抱歉。
其实她只是声带受损不会说话,但听得到。
贺宴亭低头看她细葱一样,但缠着创可贴和一些绷带的白皙手指,打字飞快,没一会儿就敲完一行字。
挑了下眉毛,聋哑人?
真的假的?
他鼻腔里哼出短促的笑,夺过手机敲字:刚刚让你站住,不是反应挺快的。
余绵眼睛转了转,回复:是灯亮了,我没敢走,先生,再次向您道歉,请您原谅好吗?我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贺宴亭看完,将手机丢回去,靠在墙上静静打量。
他否了先前的猜想。
一个聋哑女生,应当不会来这里消费,也不会被人带过来玩,更不会攀上他。
算了,残疾人,何必为难。
贺宴亭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走。
余绵伸出拇指弯曲两下表示感谢,绽放一个笑容,拧开门把手就要走。
贺宴亭又想起傻里傻气的招财笨猫儿,笑起来一个模样,颊边两个梨涡,他心里一动,说道:“鞋带开了。”
就像愚人节,大家最爱用的一种手段,简单,见效。
余绵下意识低头,发现不仅鞋带没开,她穿的这双一脚蹬休闲鞋,都没有鞋带。
被诈了。
余绵脸红成番茄,头都不敢回,心一横,拔腿就跑,迎面还撞到一个高个子男人,手里提着医药箱。
谢宸侧身避开,蹙眉看了眼,问贺宴亭:“这好像不是我给你找的女人吧?谁啊……算了,我给你验个血......”
贺宴亭盯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直到不见,转身往里走,语气漫不经心:“是一只喜欢听墙角的笨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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