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佳木斯回来那天,比顾野更先到来的,是铺天盖地有关他和沈清芸旧情复燃的消息。
林望舒不想关注,奈何这新闻版面实在是大,光他两人的合影就占据了半张报纸。
画面中,一向眼高于顶的顾少爷不光主动为沈清芸提行李、开车门。
甚至不顾顾老爷子低调了大半辈子的名声,大手一挥在当地的拍卖行豪掷千万拍下一条项链。
只因那条项链的名字,也叫“清云”。
林望舒盯着照片里的两人愣神,突然觉得胸口有点闷闷的。
她和顾野虽然结了婚,但如他所说,除了一张结婚证,别的什么都没给她。
没有求婚,没有婚礼。
甚至顾野手上现在戴的唯一一枚戒指,内侧刻的还是沈清芸的名字。
曾经她也想,要不然就讨好一下?
还要搭伙过几十年,总不能日子就这样针锋相对下去。
于是她刻意买了条旗袍,还想给衣服搭上条她看上了很久的珍珠项链。
没想到顾野听说后,几番打听把孤品搞到了手里,当着她的面随手送给了他当时的情人。
两人嘲讽轻蔑的嘴脸,林望舒到现在都记得。
也是从那时起她终于明白,顾野是真的厌恶她,也恨极了她。
那些都是光靠努力没有用的事情。
眼看着时钟要过十二点,林望舒回神,拢紧衣服准备上楼睡觉。
不想门锁“咔哒”一声响,顾野牵着一脸委屈的沈清芸进了门。
看到她时,神情淡淡:
“清芸刚回来没地方去,来这暂住一段时间。她挑床,你搬去客房,把主卧让给她。”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林望舒有些怔愣,随即皱眉:
“军区附近不是有旅店……”
“怎么,让她住旅店,然后再给你一次把她撵走的机会?”
“林望舒,我之前走得急没跟你算账,你是不是就以为这件事翻篇了?”
顾野的语气像沁了寒霜。
可林望舒也被这没头没脑的栽赃惹得心烦,当即开口:
“我说过了,这件事我不清楚,不是我做的,我已经派人……”
“算了顾野。”
她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沈清芸突然上前一步:
“你别再逼问她了,要是我,我也不会承认的。”
“况且我收了钱,本来就应该销声匿迹。结果现在坏了约定突然回来,也不怪望舒不想看到我……”
沈清芸这话说得云里雾里,却坐实了是林望舒拿钱买她不准再出现。
一时间,顾野气极反笑,抓着林望舒的胳膊就将她从楼梯上拽下来:
“听到了吗?清芸心软,你做的那些烂事她不跟你计较。”
“你要是还有脸,就自己滚到客房去,别给我们找不痛快。”
林望舒的皮肤被烙下深深浅浅的指痕,足见顾野有多用力。
她被拽得脚下不稳,踉跄着摔倒。
可对方的眼中没有半分同情,继续冷笑道:
“当然,你也可以跟我抗争到底。但你要记得,你们林家的产业是靠着谁才苟活到今天。”
如果先前还只是情绪的发泄,那这一句,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可林望舒毫无办法,也没有任何可以用来讨价还价的筹码。
她眼眶酸涩,挣扎着撑起身:
“不用,我出去,给你们让地方。”
“哼,算你识相。你……”
顾野的话头在看到林望舒半掉不掉的眼泪时竟戛然而止。
他眉头紧蹙,盯着她久久未说话。
一旁的沈清芸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苦笑开口:
“要不,还是我走吧……外面这么冷,望舒从小养尊处优,生病了怎么办?”
“我不一样,毕竟我刚到佳木斯的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已经习惯了。”
到底是白月光的杀伤力,两句话就让顾野顷刻收起所有怜悯,心疼起他阔别三年的心上人。
“你敢。从今天起,你哪也别想去,乖乖在我身边待着。”
随即他侧过身,利落为林望舒让出一条路:
“还有你,要走赶紧走。清芸跟着我折腾了一天,别耽误她休息。”
林望舒本就不想多待,随手拽了件外套就准备离开。
门关上前,她听到顾野围在沈清芸身边忙前忙后:
“累不累?你上楼去歇着,衣服我来收拾。”
“我记得你月事就在这几天,回来的路上顺路买了红糖,一会儿给你熬。”
“又光脚到处跑。好了好了别动,我抱你上楼。”
……
禁阖的大门把所有言语都隔绝在了身后。
林望舒闭了闭眼,随手拦了辆黄包车前往顾家老宅。
本不想刻意叨扰,没想老爷子这么晚还未歇下。
看到她来,也并不意外:
“你是为小野和那丫头的事儿来的吧?”
林望舒点头。
“爷爷,我和顾野的婚姻有多失败,这么多年大家都有目共睹。”
“您也看到了,顾野对沈清芸才是真爱。而且顾家当初想要的,也早就已经拿到了。”
“所以爷爷,成全他们,也……放我走吧。”
老爷子一双略显浑浊的眼在林望舒身上长久驻留,最终还是万般无奈点了头。
“那小子有眼无珠,孩子,是顾家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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