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心地将最后一根镶着珍珠的簪子插进柳如烟的发髻。
“小姐今日真是光彩照人。”
她退后一步，仔细端详着，满眼都是赞叹。
柳如烟看着镜中的自己，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眼底的疲惫。
及笄礼上各方势力的试探，沈玉蓉隐隐的敌意，还有顾廷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都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再美，也只是侯府的一颗棋子罢了。”
柳如烟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无奈。
海棠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姐慎言！
这话可不能乱说。”
柳如烟苦笑一声，起身走到窗边。
阳光洒进屋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这是秦姨娘送来的新香，说是能安神静气。
“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海棠提醒道。
柳如烟点了点头，带着海棠离开了房间。
前往老夫人院子的路上，柳如烟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甜腻香味，让她隐隐感到不适。
她停下脚步，西处张望，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小姐，怎么了？”
海棠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走吧。”
柳如烟摇了摇头，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向前走去。
老夫人院子里，早己聚集了不少人。
柳承恩坐在老夫人身边，正和她说着什么。
秦姨娘站在一旁，笑容可掬地为老夫人捶着腿。
沈玉蓉则安静地站在角落里，低眉顺眼，仿佛一个透明人。
柳如烟上前行礼：“孙女给祖母请安，给父亲请安。”
“起来吧。”
老夫人慈祥地笑了笑，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如烟今日打扮得真漂亮，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祖母谬赞了。”
柳如烟乖巧地说道。
柳承恩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如烟越来越懂事了，不愧是我柳承恩的女儿。”
秦姨娘笑着插话道：“侯爷说的是，大小姐不仅容貌出众，而且知书达理，将来定能为侯府带来荣耀。”
柳如烟看了秦姨娘一眼，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刺眼。
“姨娘过奖了。”
柳如烟淡淡地说道。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老夫人突然咳嗽起来。
“老夫人，您没事吧？”
秦姨娘连忙关切地问道，一边熟练地替老夫人拍着背。
“老毛病了，不碍事。”
老夫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紧张。
“还是让大夫来看看吧。”
柳承恩皱着眉头说道。
“不必了，歇息一会儿就好。”
老夫人坚持道。
秦姨娘连忙说道：“侯爷不必担心，妾身这里有几味安神的香料，老夫人每日熏一熏，定能有所缓解。”
说着，她从身边的丫鬟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香炉，递给老夫人。
那香炉里正燃着一种香味浓郁的香料，正是柳如烟早上闻到的那种甜腻香味。
“这是什么香？”
柳承恩问道。
“这是妾身特意从一位游方道士那里求来的，据说能安神定惊，对睡眠极有好处。”
秦姨娘笑着解释道。
老夫人闻了闻，点了点头：“这香味确实不错，闻着让人感到心神安宁。”
柳如烟却心中一惊。
这种香味她总觉得在哪里闻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但首觉告诉她，这香绝不简单。
“祖母，这种香还是慎用为好。
来路不明的东西，难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
柳如烟忍不住说道。
秦姨娘脸色一变，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怀疑妾身会害老夫人不成？”
“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提醒祖母小心为上。”
柳如烟不卑不亢地说道。
“哼，我看大小姐是嫉妒我得老夫人欢心吧？”
秦姨娘冷笑道。
“够了！”
柳承恩呵斥道，“姨娘说话注意分寸！
如烟也是关心老夫人。”
秦姨娘见柳承恩动怒，连忙闭上了嘴，脸上却仍然带着不甘的神色。
老夫人摆了摆手，缓和气氛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如烟说得也有道理，凡事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这香先放着吧，回头让大夫来看看再说。”
秦姨娘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恭敬地应道：“是，老夫人。”
请安结束后，柳如烟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总觉得秦姨娘今天的举动有些奇怪，那香也让她感到十分不安。
“海棠，你觉得那香怎么样？”
柳如烟问道。
海棠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奴婢也觉得那香有些奇怪，味道太浓了，闻久了让人头晕。”
“看来我的感觉没错。”
柳如烟沉思道，“这件事必须查清楚，否则祖母恐怕会有危险。”
当夜，柳如烟辗转难眠。
她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甜腻的香味，让她心烦意乱。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夜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
她仰望星空，心中一片茫然。
侯府之中，危机西伏，她该如何保护自己，又该如何保护她在意的人？
她突然想起顾廷烨，那个玩世不恭的世子，似乎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或许，她可以向他寻求帮助。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浮现。
她决定冒险一试，去见顾廷烨。
她披上外衣，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夜色中，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带着一丝坚定。
然而，她并不知道，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落入了秦姨娘的眼中。
秦姨娘站在假山后面，看着柳如烟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小贱人，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她低声说道，“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她转身离开了假山，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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