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宗门时，已是日上三竿。
外门广场上人声鼎沸，一年一度的外门大比正在这里举行。数十座擂台整齐排列，每座擂台周围都围满了观战的弟子。
顾长安这才想起，今天是大比的第一天。
"顾师兄！这边！"
李大有在人群中使劲挥手，"你怎么才来？都快轮到你了！"
他这才记起，自己确实报名参加了这次大比。
若在往日，他定会全力以赴，争取在内门师兄面前留下好印象。但此刻，看着那些摩拳擦掌的师弟师妹，他只觉得心头沉重。
这些年轻人还在为宗门荣耀而战，却不知自己修炼的每一分灵气，都可能成为滋养那个深渊的养料。
"下一场，顾长安对赵虎！"
执事弟子高声喊道。
他收敛心神，跃上擂台。
对手赵虎是个体格魁梧的汉子，修炼的是刚猛的路子。一上台就抱拳道："顾师兄，请指教！"
比试开始。
赵虎果然走的是刚猛路线，一出手就是大开大合的招式。拳风呼啸，隐隐带着虎啸之音。
若是往常，顾长安会选择以巧破力。但今天...
他心念电转，想起了守阁老人的警告。
表现得太突出，未必是好事。
特别是在刚刚窥见宗门秘密的这个节骨眼上。
他刻意收敛了三分力道，施展最基础的青云剑法。每一招都中规中矩，既不落下风，也不出彩。
两人在擂台上你来我往，转眼就过了三十多招。
台下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顾师兄今天状态不太对啊..."
"这套青云剑法使得也太死板了。"
赵虎越战越勇，突然使出一记杀招："猛虎下山！"
这一拳来势汹汹，直取面门。
顾长安本可以轻松避开，但他心念一动，故意慢了半拍。
拳风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留下一道血痕。他借势后退，脚步略显踉跄。
"承让了！"
赵虎收拳抱拳，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
执事弟子高声宣布："赵虎胜！"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不少人都露出失望的神色，毕竟顾长安在外门也算小有名气。
李大有冲上来扶住他："顾师兄，你没事吧？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
他摇摇头，抹去脸上的血迹："技不如人罢了。"
走下擂台时，他注意到看台上有几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是内门的几位长老。
其中一人微微摇头，显然对他的表现不太满意。另一人则与身旁的执事低声交谈着什么。
他低下头，装作沮丧的样子，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这样的表现，应该不会引起太多关注。
既保住了内门弟子的资格——按照规矩，只要进入前一百名就能晋升内门，又不会因为表现突出而被重点关照。
接下来的几场比试，他都如法炮制。
每一场都打得中规中矩，最后以微弱的劣势落败。既展示了基本功，又不会显得太过出众。
等到大比结束，他的排名正好卡在第九十八位。
"恭喜顾师兄晋升内门！"
李大有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虽然今天状态不好，但总算过关了！"
他勉强笑了笑。
成为内门弟子，意味着能够接触到更多宗门机密。这或许是个机会。
颁奖仪式上，他低着头站在队伍中间，毫不起眼。
前十名的弟子兴高采烈地领取奖励，接受众人的祝贺。而他这个吊车尾，几乎没人注意。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仪式结束后，内门执事给他们这些新晋弟子分发身份令牌和新的住处。
"明日辰时，到内务堂领取内门功法。"执事交代道。
回到新的住处，他关上门，长长舒了口气。
今天这场表演，总算没有白费。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枚青铜钥匙，在手中摩挲。
成为内门弟子后，行动会方便很多。或许可以借着内门弟子的身份，去探查更多秘密。
窗外，夕阳西下。
他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又想起了飞升台上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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