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顾衍之和顾岚。
警察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男一女正围着一个下水道井盖，神情专注。
他们快步走了过去。
“你们好，警察。请问……”
警察的话还没说完，顾岚就抢先一步开了口。
她瞬间收起了刚才的尖酸刻薄，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她扶着顾衍之的胳膊，眼眶一红，对着警察说：
“警察同志，你们来得正好。”
“我嫂子她……她精神有点不太好。”
我愣住了。
“她最近一直幻想有人要害我们家孩子，刚才在家里就闹了一通。”
顾岚一边说，一边给我使眼色，那眼神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我哥不放心，带她出来兜兜风，谁知道她突然就发作了，非说孩子被绑架了。”
顾衍之也适时地叹了口气，满脸愁容。
“警察同志，让你们见笑了。家门不幸，她把我一件很重要的传家宝给弄丢了，估计是受了刺激，才开始胡言乱语。”
他指了指井口，“我们正在找东西，想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警察看看他们，又看看我。
我穿着凌乱，头发散乱，脸上还挂着泪痕和血迹，额头红肿一片。
而顾衍之和顾岚，衣着光鲜，举止得体，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包容”。
任谁看，我都是那个“无理取闹的疯女人”。
“女士，您丈夫说的是真的吗？”警察的语气已经带上了怀疑。
“不是的！不是他说的那样！我没有疯！”
我激动地辩解，“你们查我的手机，绑匪刚刚还打来电话！我的手机被他摔了！”
顾岚立刻接话：“警察同志你们看，她就是这样，一激动就摔东西。”
“刚才那手机就是她自己摔的，还非说是我哥摔的。”
“我们也是没办法了。”
警察对视了一眼，显然已经信了他们的话。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温和了下来。
“女士，您别激动。东西丢了可以再找，您先跟您丈夫和妹妹回家好好休息。”
“我们会帮你们一起找的，你看，多几个人，总能快一点。”
他们竟然真的拿起手电，开始帮顾衍之一起对着井口照射。
我的心，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顾衍之的手机。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走到一旁接起。
我听不清电话那头在说什么。
只能看到顾衍之的表情从不耐烦，到震惊，再到愤怒。
“什么？你们敢！”
他对着电话咆哮，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
“你们是不是看到一根金色的东西掉下去了？吸管！一根黄金做的吸管！”
“告诉我！你们看到没有！”
我呆呆地看着他。
绑匪的电话打来，他关心的，依然只是他那根该死的吸管。
时间，到了。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了。
顾衍之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地捏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们说什么了？念念怎么样了？”我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
他猛地一甩，把我甩开。
“闭嘴！一群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骂的，是绑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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