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厉泽谦在广场彻底撕破脸后，我预感到他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想到他的报复来得如此下作且迅速。
他不再满足于在网上散布谣言，开始变本加厉地骚扰我的现实生活。他会在我家小区楼下彻夜徘徊，用那种阴沉沉的目光盯着我窗户；会在我车子的挡风玻璃上留下语焉不详却充满威胁的纸条；甚至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弄到了我几个朋友的电话，半夜打去骚扰，编造我与他的“情感纠葛”。
我加强了安保，报警，但效果甚微。他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毒蛇，躲在暗处，时不时窜出来咬一口，不致命，却足以让人神经紧绷。
贺明辉和柳芸趁机在董事会上发难，以“个人作风问题严重影响公司运营”为由，联合几个被他们拉拢的股东，强行通过了一项决议——暂停我副总裁的一切职务，由贺明辉暂代。
我被变相架空了。
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看着贺明辉得意洋洋地搬进我的位置，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
内忧外患，焦头烂额。
这天晚上，我约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客户——掌握着贺氏集团一条关键供应链的刘总。如果能说服他继续合作，贺家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地点定在刘总常去的一家高端俱乐部。
我提前到了预定好的包厢，吩咐服务员准备好酒水。等了将近半小时，刘总还没到，电话也无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
我起身，决定去洗手间整理一下思绪，顺便再给刘总打个电话。
俱乐部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灯光暧昧。我走到洗手间门口，刚要推门，旁边虚掩着的、通常是给客人临时休息用的VIP小包房里，传来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矫揉造作的呻吟，还有床垫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我皱了皱眉，准备快步离开。这种地方，遇到这种事并不稀奇。
然而，下一秒，一个我死都不会听错的女声，带着夸张的哭腔响起：“泽谦哥哥……你好厉害……贺君妍那个贱人……她根本不懂你的好……”
我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
是周妮！
那么那个男人……
仿佛为了印证我的猜想，厉泽谦那带着得意和发泄般的声音响起，清晰无比：“哼……她？一个被人玩烂的婊子！装什么清高！老子现在还不稀罕了！妮妮……只有你……才是真心对我的……”
“轰”的一声，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直冲头顶！不是愤怒，不是嫉妒，是一种生理性的、极致的反胃！像是不小心踩到了一滩蠕动的、散发着恶臭的蛆虫！
我甚至能想象出里面那副令人作呕的画面：厉泽谦那副自以为征服世界的糙汉尊容，和周妮那矫揉造作、沉浸在自我感动里的白莲花表情。
弹幕疯了：
卧槽！劲爆！男主女二睡了！
啊啊啊虽然但是……好带感！泽谦哥哥终于开窍了！
妮妮得偿所愿了！祝福！
女主呢？快让她看见！气死她！
哈哈哈看她还能不能嚣张！
就在这时，包房的门“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
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周妮率先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潮红和一种刻意炫耀的得意。她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洗手间门口，面无表情的我。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下意识地用手挡住根本没怎么敞开的领口，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贺……贺君妍？！你怎么在这里！”她的声音尖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但更多的，是一种“终于被你看到了”的扭曲快感。
紧接着，厉泽谦也提着裤子走了出来。他看到我，明显也愣了一下，但随即，脸上就露出了那种我无比熟悉的、混杂着报复性快感、虚荣和故作深沉的复杂表情。
他甚至还故意慢条斯理地拉上裤链，整理了一下褶皱的T恤，然后才用一种施舍般的、带着怜悯和挑衅的目光看向我。
“哟，真巧啊，贺大小姐。”他扯了扯嘴角，语气轻佻，“怎么？跟踪我？看到我和妮妮在一起，心里不舒服了？吃醋了？”
周妮立刻依偎到厉泽谦怀里，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声音矫揉造作：“泽谦哥哥~你别这么说嘛~贺小姐可能是路过呢。毕竟，她现在……也挺不容易的。” 话语里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站在那里，用那种期待着我崩溃、嫉妒、发狂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看着眼前这对刚刚苟合完、就迫不及待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狗男女，心底那片冰冷的恶心感，终于沉淀了下来，化作了一种极致的荒谬和……想笑。
我居然被这种东西纠缠了这么久？
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中，我非但没有如他们所愿地露出任何痛苦或嫉妒的神色，反而，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边嘴角。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无尽嘲讽的笑容。
我甚至还好整以暇地，从手包里拿出了我的手机，解锁，打开计算器界面，指尖在上面飞快地按动着，发出清脆的“嘀嘀”声。
厉泽谦和周妮都被我这出乎意料的举动搞懵了，脸上的得意和挑衅僵在那里，显得有些滑稽。
“你……你干什么？”厉泽谦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没有理他，专注地在计算器上按着，然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他们，仿佛在评估两件……商品。
“厉泽谦，按照本市高端‘男公关’的顶级收费标准，包夜大概在两万到五万不等。”我的声音清晰、冷静，没有一丝波澜，“考虑到你的硬件条件尚可，但技术含量和服务态度未知，且未经专业培训，存在一定卫生风险……取个中间值，三万一次，算你市场价。”
我又看向脸色开始发白的周妮：“至于周小姐你……这种主动倒贴、甚至可能还需要倒给钱的类型，在行业内通常被称为‘客源’，没有收费标准，反而需要向中介支付费用。不过看在你这么‘卖力’的份上，给你算个辛苦费，五百块吧。”
我举起手机，将屏幕上那个清晰的数字展示给他们看，语气淡漠得像是在菜市场讨价还价：
“所以，你们刚才那场‘精彩演出’，总价值是三万零五百。现金还是转账？看在熟人的份上，给你们抹个零，三万块，现在结清？”
一瞬间，走廊里死寂一片。
厉泽谦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那张故作深沉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崩溃的狰狞和难以置信！周妮更是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弹幕卡壳了：
……？？？
卧槽？？？？？
这反应？？？？不按套路出牌啊！
报价？？？？女主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妈笑死！这是什么神展开！
“贺！君！妍！你他妈找死！！”厉泽谦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双眼赤红，猛地向前一步，看样子是想冲上来掐死我。
我站在原地，动都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的轻蔑如同看着一堆垃圾：“怎么？消费了不想付钱？想吃霸王餐？厉泽谦，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啊——！！！”周妮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指着我的手都在颤抖，“你……你无耻！下流！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我无耻？”我挑眉，收起手机，语气带着一丝怜悯，“比起你们这对在公共场合苟合，还特意开门出来恶心人的货色，我觉得我已经相当文明了。”
我目光扫过他们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辱而扭曲的脸，最后定格在厉泽谦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上。
“厉泽谦，收起你那套自以为能刺激到我的把戏。你和她，”我指了指周妮，“在我眼里，跟路边的野狗交配没什么区别。我会为野狗吃醋？”
我嗤笑一声，懒得再跟他们浪费任何口舌，转身，走向洗手间，仿佛只是清理掉了鞋底不小心沾上的污秽。
身后，传来厉泽谦暴怒的砸墙声和周妮歇斯底里的哭声。
还有弹幕一片混乱的哀嚎和难以置信的尖叫。
我关上洗手间的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噪音。看着镜子里自己冰冷而平静的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恶心，是真恶心。
但想让我为此失控？
他们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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