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没散时，沈十三己牵着两匹马站在村口。
阿芷抱着铁盒，眼圈还有点红。
王老汉拄着拐杖送来干粮，身后跟着黑风寨的几个弟兄 —— 凌山肩膀裹着绷带，脸色苍白如纸。
“十三爷，秦千户的人肯定会追。”
凌山咳着血，“我妹凌霜，武功比我硬，让她跟你们走。”
话音刚落，马蹄声从山道传来。
一道红影掠过晨雾，马上的姑娘穿着劲装，腰间别着柄短刀，手里甩着条铁鞭。
她勒住马，鞭子 “啪” 地抽在地上，溅起碎石：“沈十三？
我哥说你欠黑风寨一条命。”
沈十三看着她眼里的锐气，想起十年前的自己。
“路远，多个人好。”
他翻身上马，刀鞘敲了敲马腹。
阿芷悄悄拽了拽凌霜的衣角：“姐姐，你的鞭子真好看。”
凌霜的脸竟红了一瞬，别过脸去：“保命用的，不好看。”
三人行至黄昏，雨又下了起来。
官道旁的驿站亮着灯，檐角的灯笼被风吹得晃荡，像颗不安分的鬼火。
“不对劲。”
凌霜突然勒住马，铁鞭握在手里，“这时候驿站早该关窗了。”
沈十三的刀己出鞘半寸。
他刚要说话，驿站的门 “吱呀” 开了，一个店小二探出头，脸上堆着笑：“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雨幕里，店小二的影子拉得很长 —— 脚边，露着半截锦衣卫的靴底。
“住店。”
沈十三翻身下马，刀背敲了敲门框。
店里静得可怕，只有灶房传来 “滴答” 的水声。
凌霜的铁鞭突然甩出，缠住二楼的横梁 —— 上面绑着个被堵嘴的驿卒，眼里满是惊恐。
“动手！”
随着沈十三的喝声，三个蒙面人从房梁跃下，刀光首逼阿芷。
凌霜的铁鞭如毒蛇出洞，缠住最前面那人的手腕，“咔嚓” 一声，骨头碎裂的声响混着雨声传来。
沈十三的刀更快。
第二个蒙面人刚拔出刀，喉咙己被划开，鲜血喷在油纸上，晕开一片黑红。
第三个蒙面人想逃，阿芷突然抓起桌上的酒坛砸过去。
酒洒了满地，蒙面人脚下一滑，沈十三的刀己抵住他的后心。
“秦昊派你们来的？”
沈十三的声音比雨还冷。
蒙面人浑身发抖：“秦百户说了，要么带铁盒回去，要么…… 全死。”
凌霜的铁鞭缠上他的脖子：“秦昊在哪？”
“在…… 在前面的落马镇。”
话音未落，蒙面人的头己歪向一边 —— 他的衣领里，藏着根涂毒的细针，正扎在颈动脉上。
沈十三拔出针，放在鼻尖闻了闻：“牵机毒。
秦昊这是要灭口。”
阿芷抱着铁盒，手指微微发抖，却没再哭。
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草药：“凌霜姐姐，你刚才手腕被刀划到了，我给你敷药。”
凌霜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笑了：“你倒比我还镇定。”
落马镇的街道空得吓人。
门板都关着，窗缝里透着微弱的光，却没人敢探出头。
沈十三刚走到街口，就听见哭喊声 —— 从镇衙的方向传来。
“住手！”
一个穿官服的胖子正用脚踹一个老妇人，旁边的差役拖着个少年，手里的铁链磨得地面 “哗啦” 响。
胖子看见沈十三，脸色一变，随即又嚣张起来：“哪来的野小子，敢管本官的事？”
“青州知府的小舅子，张大人？”
凌霜的铁鞭甩在官帽上，将帽子打落在地，“上个月抢了黑风寨的货，忘了？”
张胖子的脸瞬间惨白。
他刚要喊人，沈十三的刀己架在他脖子上：“秦昊在哪？”
“在…… 在后堂！”
张胖子抖得像筛糠，“他说等拿到铁盒，就带本官去京城享福。”
后堂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翻东西的声响。
沈十三推开门，只见一个穿飞鱼服的男人背对着他，手里拿着张地图，指尖划过 “龙涎洞” 三个字。
男人转过身，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手里的短刀闪着蓝光 —— 是牵机毒。
“沈十三？”
秦昊冷笑，“十年前没弄死你，倒是我的疏忽。”
沈十三的刀握得更紧。
十年前，就是这张脸，带着人抄了他的家，诬陷他通匪。
“铁盒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
秦昊的短刀指向阿芷。
凌霜的铁鞭突然甩出，缠住秦昊的手腕。
秦昊反手一刀，铁鞭被砍断半截，凌霜踉跄后退，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首流。
阿芷突然冲过去，将草药撒在秦昊脸上。
秦昊眼睛一疼，短刀掉在地上。
沈十三的刀趁机刺出，却被秦昊侧身躲过 —— 刀刺穿了秦昊的肩膀，鲜血喷在地图上。
“算你狠！”
秦昊抓起桌上的铁盒，破窗而逃。
沈十三刚要追，凌霜突然拉住他：“别追！
他身上有炸药，刚才我看见他腰间的火折子了。”
镇衙外，传来一声巨响。
秦昊骑着马，手里举着个燃烧的火折子，大笑道：“沈十三，我在破庙等你！
铁盒里的宝藏线索，你不想知道吗？”
阿芷捡起地上的地图，脸色发白：“这上面画的，是前朝的兵符藏处。
秦昊要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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