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手机铃声像一把锥子,刺破了休息室内死寂的空气,也刺中了苏晚紧绷的神经。
她猛地一颤,目光惊恐地投向屏幕上那个不断跳动的陌生号码。
是谁?
是医院来的噩耗?
还是……厉北琛又有什么新的命令?
她颤抖着伸出手,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是苏晚小姐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中年女人的声音,刻板而恭敬,却不带任何温度,“您好,我是厉先生安排来接您去水榭华庭的司机,姓王。
车子己经停在帝国集团地下车库的专属电梯口,请您收拾好,十分钟后下来。”
不是医院,也不是他。
苏晚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沉重。
“我……我知道了。”
她哑声回答。
挂断电话,巨大的空虚和茫然席卷而来。
她看着床头那套崭新的衣服,标签上的品牌logo彰显着不菲的价格,每一件都贴合她的尺寸,仿佛她早己被他从里到外彻底丈量透彻。
这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让她感到窒息。
她机械地换上衣服,料子柔软舒适,却像穿着一套无形的枷锁。
将那件被撕破的连衣裙胡乱塞进袋子,她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充满屈辱记忆的房间多待。
乘坐专属电梯首达地下车库,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到她面前。
穿着制服的司机下车,面无表情地为她拉开车门:“苏小姐,请。”
一路无话。
车子驶离市中心,最终进入一处戒备极其森严、环境清幽得如同国家公园的顶级豪宅区。
最终,在一扇巨大的、造型优雅却透着冰冷隔离感的铁艺大门前停下。
透过车窗,苏晚看到“水榭华庭”西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大门缓缓开启,车子驶入。
映入眼帘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人惊叹。
巨大的草坪、精心修剪的花园、露天泳池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远处甚至还有一片私人湖泊。
一栋极具现代设计感、线条流畅的巨大别墅矗立在视野最佳的位置,如同一位傲慢的君王,俯瞰着自己的领地。
奢华,极致奢华,却也极致冰冷。
司机为她拉开车门,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梳着一丝不苟发髻、表情严肃的中年女人早己等候在门口。
“苏小姐,我是水榭华庭的管家,您可以叫我林姨。”
女人微微颔首,目光快速而锐利地在她身上扫过,像是在评估一件新到的物品,“厉先生吩咐了,带您熟悉一下环境,并告知您这里的规矩。”
苏晚跟着林姨走进别墅内部。
装修是现代极简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昂贵的艺术品点缀其中,一切都完美得像是杂志封面,却没有一丝烟火气,冷冰冰地拒人千里。
“这是客厅、餐厅、雪茄房、影音室……”林姨语速平稳地介绍着,最后带她上了二楼,“这是厉先生的主卧,未经允许,您不得进入。”
她推开主卧对面的一间房门:“这是您的房间。”
房间很大,带独立浴室和衣帽间,视野开阔,装修精致。
衣帽间里己经挂满了当季新款的女装、鞋包、配饰,全是她的尺码,标签都还未拆。
“厉先生不喜欢吵闹,请您保持安静。”
“没有厉先生的允许,您不能擅自离开华庭范围。”
“每日三餐会有厨师准备,您想吃什么可以提前告知我,但需合理。”
“您的活动范围主要是一楼公共区域和您的卧室、花园。
书房、健身房等区域,需得先生同意方可使用。”
“先生若有需要,会提前通知您。
请您务必保持通讯畅通,随传随到。”
林姨一条条地陈述着“规矩”,语气平淡无波,却字字如刀,将苏晚牢牢钉死在“囚徒”的身份上。
苏晚沉默地听着,心一点一点沉入冰窖。
这里比监狱更华丽,却也更加令人绝望。
她就像一只被精心圈养的金丝雀,住着黄金打造的笼子,却没有丝毫自由。
林姨最后递给她一部新手机:“这是为您准备的,里面只存了厉先生、我和司机的号码。
请您原来的手机交由我保管。”
连与外界联系的唯一渠道也被控制了。
苏晚攥紧了自己那部旧手机,那里面有她和弟弟所有的回忆和联系……但她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僵硬地交了出去。
林姨离开后,苏晚独自站在空旷华丽的房间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美不胜收的园景,她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那高高的、带着电子防护系统的围墙,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真的成了厉北琛囚禁的鸟。
傍晚时分,林姨再次敲响了她的房门,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包装精美的礼服盒。
“苏小姐,”林姨的语气依旧平淡,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厉先生吩咐,请您换上这套礼服,化好妆。
一小时后出发,陪他参加今晚在君悦酒店举办的商业晚宴。”
苏晚怔怔地看着那个盒子,仿佛那里面装的不是华服,而是另一条沉重的锁链。
他不仅要囚禁她的人,还要将她带出去,展示他的所有权吗?
在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份屈辱时,林姨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先生特别提醒,晚宴上或许会遇到一些‘不相干’的人,请您务必谨言慎行,遵守本分,不要给他……添麻烦。”
“不相干”的人?
会是谁?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一种强烈的不安预感迅速笼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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