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睁开眼。
看着雕花的木头床顶，软乎乎的绸缎被子，还香喷喷的。
一个水灵灵的小丫头正瞅着他：“小少爷，您可算醒啦！
该喝药了！”
他脖子有点硬，转了转，瞅见这屋子又大又敞亮，摆着不少好看的老物件。
这可比上辈子那漏风的破土墙房子强了不止一万倍。
“我…这是在哪？”
他开口道。
“小少爷您病傻啦？
这是咱方府呀！
您前几天练功出了岔子，可把老爷夫人急坏了。”
小丫鬟一边说，一边小心扶他坐起来，递过来一碗黑乎乎、冒着热气的药汤。
方府？
少爷？
方宇愣愣地接过碗，烫手的温度传过来，真真切切。
上辈子的的记忆，还有轮回空间，一下子全想起来了。
轮回点！
属性点！
第二世！
世家少爷！
玄幻世界！
他赶紧感觉了一下这新身体，大概七八岁，虽然病着没力气，但气血挺旺，经脉里好像还有一丝丝气在自个儿转悠。
“资质25……牛逼！
果然有用！”
他心里想到，“这一把，老子必须修仙！”
他，方宇，现在就是青林镇方家的小少爷，还是叫方宇。
方家是镇上的大户，卖药材搞矿产，有钱。
这一世的爹妈把他当眼珠子疼，尤其是发现他修行天赋还不错之后，各种好东西可劲儿往他身上堆。
果然是个能修炼的世界！
有武者，能引气、开脉、化灵啥的，传说练到顶，能移山倒海，飞天遁地，活个千八百年！
希望的火焰“噌”一下就烧起来了，比上辈子任何时候都旺。
靠着25点的资质，方宇起步相当顺。
家族给的那本入门《引气诀》，是最简单的打底功法，包容性很强，气感、引气入体都很轻松。
没几个月，就引气初期了。
接下来几年，也没什么瓶颈。
引气中期！
引气后期！
引气圆满！
刚到十岁，他就“啵”一下冲开了第一条经脉，成了开脉境一重的正式武者！
十岁的开脉境！
在青林镇这地界，也算天才。
“方家小天才”的名头立马传开了，爹妈脸上倍儿有光，家族资源更是不要钱似的砸过来。
方宇自己也爽翻了，上辈子憋的那口闷气总算吐出来了。
仿佛己经看到自己走上长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的美好未来。
“轮回点YYDS！
资质就是爹！”
他深刻认识到这点的正确性。
可惜，好日子没过多久。
等他到了开脉境，要练更复杂的功法，理解更绕口的运气窍门，甚至开始学打架的招式时，麻烦来了。
开脉境，就是要打通身上十二条主要经脉，每通一条就厉害一分。
前面三条，他仗着资质不错，攒够了气劲，吭哧吭哧硬冲过去了。
可到了第西条，速度“嘎嘣”一下就慢下来了，比老牛拉破车还费劲。
他发现，教习讲的什么功法路线、气血怎么走、关卡怎么冲……他得挠着头琢磨大半天，才能勉强明白个大概。
一套叫《磐石拳》的大路货色招式，别的资质不如他的子弟，十来天就能比划出个样子，打出点风声。
他倒好，吭哧瘪肚练了俩月，才勉强像个样，动作还老是歪七扭八，力气也使不顺溜。
教习看着他，一脸牙疼：“宇少爷啊，你这根骨（资质）是还行，可这悟性……实在是有点感人了。
修炼这事儿，不是光使蛮力就成的，得用这儿！”
教习指了指自己脑袋。
“得明白为啥这么练，窍门在哪儿！”
方宇当时就懵了。
悟性？
他猛地想起自己的加点：悟性：5（鲁钝迟缓）！
那会儿他觉得悟性就是个屁，前期有资质和好爹就够了，随手就点了5点！
他以为悟性顶多就是理解功法慢点，哪能想到，真练起来，悟性差，意味着瓶颈冲不过，招式学不会，连自己身上那点力气都玩不转！
就好像他空有个牛逼哄哄的发动机（资质），结果配了个老爷车级别的方向盘和刹车（悟性），想飙车？
不翻沟里就算走运了。
十五岁那年，他靠着丹药硬堆和那点老底子，总算把第六条经脉给磨通了，到了开脉境六重。
这年纪有这水平，在青林镇还算凑合，但早就没人提什么“小天才”了。
他彻底卡死在了开脉境六重，通往第七脉的那道关，比城墙还厚实。
任凭他怎么吸灵气，怎么撞关卡，那玩意儿纹丝不动。
他感觉自己的力量明明够够的，可就是找不到那个巧劲儿，不知道怎么把力气拧成一股绳，捅破那层窗户纸。
家族里开始有闲话了。
“啧，宇少爷这是不行了呀。”
“哎，小时候聪明，长大未必成器。
白瞎了那好根骨。”
“悟性太差，没辙。
开脉境后面越来越难，他跟不上趟了。”
爹妈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期盼，变成着急，最后只剩下“这孩子没救了，凑合养着吧”的无奈。
资源还在给，但己经不像以前那样当亲儿子供着了。
方宇心里简首一万头羊驼奔过。
这剧本不对啊！
早说啊，悟性这么重要！
第一世，他是想练没得练，还能怪世界太垃圾。
这一世，路就在脚下，他却因为自己当初觉得“没用”的悟性，被硬生生按在原地，眼巴巴看着别人往前跑。
晚上，他一个人待在练功房，一遍又一遍地运功，死磕第七脉。
丹田里的气鼓得像皮球，一次次撞向关卡，又一次次弹回来，震得他自己经脉首抽抽。
累得跟狗一样，浑身汗，脸煞白。
“为啥啊？！
为啥就是不行！”
“力气明明够！
到底差哪儿了？！”
“悟性！
狗日的悟性！”
他拼命回想教习的话，翻烂了功法书上的图解和注释。
那些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就跟看天书似的，明明每个字都懂，合起来就是不明白啥意思。
当初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打脸。
方宇越来越不爱说话，整天蔫头耷脑，偶尔眼神里还冒点邪火。
年纪轻轻，脸上就没了少年人的光彩，只剩下“我是个废物”的颓废。
“绷不住了。”
方宇西仰八叉地躺在练功房地板上，望着屋顶，看来这辈子只能这样了，想办法攒点轮回点，下辈子再说吧。
他想起上辈子看过的那些小说，人家主角重生要么带系统要么记忆无敌，最不济也是个天赋异禀。
不过他也不是特别羡慕别人，就是不知道他这个轮回空间到底是什么，想弄清楚也许得很多世以后了。
“资质25，悟性5……我这算不算先天性脑损伤？”
家族里那些以前见他就夸的叔叔伯伯，现在见面都绕道走，生怕被他这“陨落的天才”沾上晦气。
以前跟在他屁股后头喊“宇哥”的小屁孩们，现在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点同情和……嗯，一丝丝优越感？
“算了算了，生气伤身体，虽然这身体年纪轻轻，但也经不起这么气。”
他拍拍屁股站起来，“这一世看来是练不动了。
目标变更！
苟住！
想办法搞点事，多赚点轮回点，下辈子说啥也得资质悟性平衡发展！”
他想通了，既然当不了战力天花板，那就当个幕后黑手……啊不是，是战略规划师。
这一世好歹是个少爷，起点不算低，利用家族资源，搞点事情，扩大点影响力，说不定轮回点能多捞些。
“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这一世，主打一个猥琐发育，攒钱（轮回点）备战下一世！”
心情莫名就轻松了不少。
反正急也急不来，不如躺平……啊不，是换个赛道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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