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起一抹苦笑。
一个瞎子,如何工作?
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可能是当年他系在神山上的那串风铃,终于被岁月锈断了绳索。
谢玄松了松领带,收起求人的姿态:
“对了,你好端端的住什么院?又在学那些庸俗的女人装病争宠?这时候你就不要添乱了。”
他的嘴角扬起我熟悉的嘲弄:“不过算了,正好你在这也方便做手术。”
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后,谢玄终于愿意开口问我一句为什么住院了。
我脸色苍白,望着天花板轻声开口:“我们的孩子没了。”
话音刚落,病房内就只剩下了仪器的滴答声。
长久的沉默后,谢玄语气颤抖:“你什么时候怀孕了?”
2
我忽然笑出声,偏过头去,眼泪悄悄滑落。
说起来,自从谢玄毁了我的声带开始,我们就没再见过。
他整日和卓玛黏在一起,自然是没空关心我的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谢玄的朋友圈全是卓玛。
卓玛跳舞的视频,卓玛穿藏袍的照片,卓玛在颁奖台上捧着奖杯对他笑。
而我们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我上周发给他的产检报告上。
现在看来,他压根就没点开看吧。
就像刚刚,明明床头明晃晃的挂着流产的牌子,他却满心只有卓玛的事,多看一眼旁的都怕浪费时间。
昨晚,我蜷缩在浴室地板上血流不止。
颤抖着拨通谢玄的电话,却听到背景音里女孩银铃般的笑声:“阿玄,快来陪我再练一遍舞。”
没等我开口,电话便被迫不及待地挂断:“又想干嘛?明天卓玛决赛,不管你有什么事都憋回去。”
凌晨三点,我被救护车送往医院,被告知孩子没有保住。
再打他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而次日卓玛的朋友圈,更新了一组两人在圣湖边的合照。
阿玄带我来庆祝比赛得奖,他说这里的星空最美,还说我才应该是这里的神女。
那是我的神山,也是我曾带谢玄去的圣湖。
圣湖鲜为人知,是我和谢玄的秘密。
他们肆无忌惮的玩水,嬉笑打闹,周围我种下的格桑花被踩得东倒西歪。
岸边石头上宣誓主权般刻上xx♥zm。
今天已经是我住院的最后一天,若不是卓玛视网膜脱落,想必谢玄依旧想不起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上周我给你发过。”
谢玄懵了几秒,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他低下头,内心挣扎了一番,握了握有些颤抖的手。
“没事,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我的心脏。
彻底宣告了我们的结局。
他起身,抱了我几秒,又皱眉退开。
“我说过香水不适合你,很难闻,你为什么一定要学那些城市女人?你现在真的一点神女的样子都没有了,身上的味道也让我想吐。”
他嗤笑一声,不知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倒是卓玛,比你更像神女。”
我想说我没有喷香水。
只是一直以来怕他担心,为了掩盖身上的药味,而常年熏香用香料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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