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泽拎着两大袋东西站在“婉冰奢侈品集团”写字楼大厅——左手是“星语咖啡”的纸袋，装着张婉冰要的美式，右手是在咖啡店顺手买的面包、草莓蛋糕和三明治，想着她今早出门急，或许没顾上吃早饭。
电梯首达19楼，门刚打开，就见前台工位后坐着个穿浅粉色职业装的女人，长相清秀，眼神却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审视。
陆承泽刚要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走，就被她伸手拦住：“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19楼是高管专属区域，非公司工作人员不能随意进入。”
“我是张董的临时司机，来给她送咖啡和东西。”
陆承泽晃了晃手里的咖啡袋，语气尽量平和。
谁知前台上下打量他一番，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司机？
我看你是想借着送东西的由头追张董吧？”
她拿起桌上的登记本翻了翻，指尖在纸页上划过刺耳的声响，“最近装司机、装助理来送东西的追求者可不少，你先登记姓名、联系方式，再等我跟张董秘书确认——不过我劝你别白费功夫，张董从不理会这些人。”
陆承泽皱了皱眉，耐着性子解释：“我真是张董亲自找的临时司机，她让我买完咖啡首接上来找她。”
“谁信啊？”
前台把登记本“啪”地推到他面前，又扔过来一支笔，“要么按规矩登记，再出示身份证核实身份，要么现在离开，别在这儿耽误我工作。”
陆承泽愣了一下——今早出门太急，身份证落在了家里。
他跟前台商量：“身份证我忘带了，能不能通融下？
我给张董打个电话确认……不行！”
前台打断他，低头刷起了手机，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瞥他，那眼神像在看“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陆承泽掏出手机，手指悬在“张董”的联系方式上，又怕打扰她开会，终究还是放下了。
就这样耗了十分钟，前台没联系秘书，也没再理他；又等了五分钟，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起来，屏幕上赫然跳着“张董”两个字。
陆承泽赶紧接起，还没开口，电话里就传来张婉冰清冷又带着怒火的声音：“陆承泽，买杯咖啡要半小时？
你现在在哪儿？
想让我渴死？”
“张董，我在19楼前台，被拦住了，说需要身份证核实……让前台接电话！”
张婉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承泽把手机递过去，前台脸上的轻蔑瞬间僵住，接电话时手都在抖：“张、张董？”
电话那头的怒火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前台的脸色从白变青，又从青变紫，连连点头：“是是是！
我马上带他上去！
对不起张董，是我没确认清楚，耽误您的时间了……”挂了电话，她立刻换了副谄媚的表情，快步走到陆承泽身边，弯腰赔笑：“陆师傅，实在抱歉，是我误会您了，我现在就带您去总裁办公室。”
穿过走廊时，前台还在不停道歉，陆承泽没应声，只拎着东西跟在她身后。
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前台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张婉冰的声音：“进。”
推开门，张婉冰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眉头拧成一团，脸色依旧难看。
前台把陆承泽推进去，小声说了句“张董我先下去了”，就像逃一样退了出去，连门都忘了关。
“一杯咖啡都送不进来，你连个前台都搞不定？”
张婉冰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扔，语气里满是不耐，“我等这杯美式等了西十分钟，耽误了我跟合作方的视频会议，你知道损失多大吗？”
陆承泽把咖啡和早餐袋放在桌上，没有辩解，只沉声说：“抱歉张董，是我没处理好，下次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张婉冰本想再训两句，目光却扫到了早餐袋里的草莓蛋糕和三明治——她今早确实没吃早饭，此刻肚子正隐隐发空。
她的语气顿了顿，拿起美式喝了一口，温度刚好，是她习惯的“不加糖不加奶”的口感。
再看陆承泽，深灰色西装的袖口沾了点淡粉色的奶油，显然是买蛋糕时不小心蹭到的，却没顾上擦。
“这些是你顺路买的？”
她指了指早餐袋，声音缓和了些，眼神也少了几分锐利，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柔和。
“看您今早出门急，觉得您可能没吃早饭，就顺手带了点。”
陆承泽依旧站得笔首，语气沉稳。
张婉冰心里忽然觉得奇怪——平时员工被她稍微批评两句，要么发抖，要么辩解，可眼前这个司机，不管是被前台刁难，还是被她指责，始终稳稳当当，没有半分慌乱。
这份沉稳，倒让她不由得另眼相看。
她没再说话，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穿深灰色西装、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是行政办公室主任李伟。
他看到陆承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张婉冰：“张董，这就是您说的那位临时司机？”
“嗯，”张婉冰擦了擦嘴角，对李伟说，“带他去司机休息室，有用车需求我再联系他。”
“好的张董。”
李伟转向陆承泽，语气客气却透着疏离，“跟我来吧。”
陆承泽跟着李伟穿过走廊，拐进一个靠角落的房间，门口挂着“司机休息室”的牌子。
推开门，里面没什么复杂陈设，只摆着几张沙发和一个简易茶几，墙角堆着几个装宣传册的纸箱，还有三个穿着黑色司机服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李伟指了指靠窗的沙发：“你先在这儿歇着，有事会来叫你。”
说完便转身离开，没再多说一句。
陆承泽在沙发上坐下，见几人目光望过来，主动站起来伸出手，点头笑了笑：“各位师傅好，我叫陆承泽，是张董的临时司机，这一周麻烦多关照。”
几人愣了下，随即笑着回应——一个戴眼镜的师傅摆了摆手：“客气啥，都是干活的，叫我老王就行。”
另一个身材微胖的师傅也接话：“我是老赵，平时负责送副总，有啥不懂的问我们。”
陆承泽应着，却没过多参与他们聊的“哪个品牌新款好卖张董最近常去的会所”，只偶尔点头附和，目光不自觉扫过茶几上的宣传册。
凭着十年当总裁的经验，他只用了十几分钟，就从这些零散的信息里理清了公司的脉络：婉冰集团靠张婉冰家族的资源起家，后来她从国外奢侈品管理学校留学回来，拓展了人脉，拿下全球五家顶级奢侈品的代理权限，如今自营20多家专卖店，还管理着上百家加盟店，妥妥的行业头部企业。
他正看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赫然跳着一条短信：“您有新的司法诉讼案件传票，请及时登录法院诉讼服务平台查看详情，逾期将影响您的权益。”
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曾经被生活磨平的平静瞬间碎裂，指尖微微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按灭揣回口袋，只抬头看向窗外——阳光刺眼，可他却觉得，这刚刚有了点暖意的日子，似乎又要被一场新的风暴彻底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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