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过来那会儿,整个人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巨大、腐烂、还在不停蠕动的口袋里。
那股味儿,臭得简直有了形状,糊在脸上,黏腻腻的。
怎么说呢,血腥混着腐肉,夹着泥土的腥气,最底下还沉着一种更叫人毛骨悚然的、属于死亡本身的气息。
动动手指头都像要耗掉全身的力气。
喘口气,五脏六腑都扯着疼。
我这是……在哪儿?
脑子像一堆碎布片,勉强拼凑起一点记忆。
赵彻。
我那世子夫君。
想起他曾经那张俊脸,带着能淹死人的温柔,对我说:“月娆,什么身份地位,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这个人。”
呵,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然后是婆婆,那个拿眼角余光挑剔我的贵妇人,冷冰冰地:“过门一年肚子都没动静,我们王府不养不下蛋的鸡。”
还有苏晴,那个娇滴滴的侧妃,缩在赵彻怀里,眼泪啪嗒啪嗒掉,指着我说:“世子,姐姐她……她给了我一包药,说我要敢有孩子,就要我的命!
我怕……”最后定格的,是赵彻那张写满了厌恶和冰霜的脸,他连多看我一眼都嫌脏,挥挥手,像赶苍蝇:“毒妇。
念在旧情,留你一条贱命。
灌药,扔出去。”
那碗黑漆漆、气味呛人的绝子药,被硬灌进我喉咙,从嗓子眼一直烧到小腹,像是要把里头都烧成灰。
然后我就被拖着,扔进了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恶臭里。
乱葬岗。
他们把我扔进了乱葬岗。
哈。
哈哈哈。
真他妈讽刺到家了。
他们以为那是什么穿肠毒药?
那玩意儿药性还不如我小时候泡澡的蛊虫屎来得猛。
我一直怀不上,是因为我用自己的身子温养着本命蛊——情蛊的母蛊。
怀了孩子,蛊力会祸害胎儿,孕期一弱,还可能被子蛊反制。
我爱赵彻,爱到甘愿藏起南疆圣女的所有光环,只做他身边一个“普通”女人,但我还没傻到用彻底丢掉自己去证明这份爱。
本来想着,再等等,等我找到两全的法子……结果呢?
等来了一碗药和一个乱葬岗。
冰冷的恨意像毒藤,瞬间缠死了我的心,比那绝子药的烧灼痛上一百倍。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身下的“地”在动。
不是错觉。
是真的在蠕蠕爬动。
我吃力地转转眼珠,借着那点惨淡月光,总算看清了身下、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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