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裴阳的关系,建立在我父亲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
那天父亲把我拖进房间,野兽般撕下我的衣服,将我重重压下。
裴阳捅了我父亲十八刀,将我从地狱解救出来。
我们成了最密不可分的共生体。
从此,我身上总会出现毫无征兆的剧痛。
医生查不出任何病因。
直到那天,我痛到痉挛,裴阳的助理打来电话。
“苏小姐正在进行心脏移植,先生需要绝对的专注,不能被任何痛感分心。”
“所以,宋小姐。请您务必忍耐。”
我这才明白,我是裴阳的痛觉转移器。
他为白月光承受的所有痛苦,都由我来买单。
电话挂断,我看着床头的水果刀,笑了。
他以为这是单向的献祭,我偏要让他尝尝,什么叫共赴黄泉。
......
剧痛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贯穿我的身体。
它不像普通的疼痛,有源头,有轨迹。
这是一种来自虚空的酷刑。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我身体里肆意搅动,捏碎我的骨头,撕裂我的神经。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冷汗浸透了真丝睡裙,黏腻地贴在身上。
“先生说了,这是您欠他和苏小姐的。”
“嘟——”
裴阳的助理说完这句话,干脆利落挂断电话。
我混沌的大脑,因为这句话,瞬间清明了一瞬。
苏小姐。
苏琳儿。
裴阳那个患有心脏病、且天生对麻醉药物无效的白月光。
三年来那些突如其来的,让医生束手无策的剧痛。
原来都是裴阳从苏琳儿身上转移过来,强加到我身上的。
他让我当他白月光的活体止痛药。
多么可笑!
当年,他浑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将那把还滴着血的刀塞进我手里。
他说:“栀夏,别怕,以后我保护你。”
他杀了我那个禽兽父亲,将我从无尽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我以为他是我的救世主。
却原来,他只是把我从一个地狱,拖进了另一个更精致、更残忍的地狱。
我成了他保护另一个女人的工具。
痛楚如潮水般再次席卷而来,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
我能感觉到手术刀划开皮肤,电锯锯开胸骨的恐怖触感。
那是苏琳儿正在经历的。
也是裴阳本该承受的。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口腔里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
他以为这是单向的献祭。
他以为我宋栀夏,会像个听话的祭品一样,默默承受所有痛苦,为他的爱情祝祷。
我偏不。
我挣扎着,扶着墙壁站起来,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
那里放着一把水果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我走过去,拿起它。
他以为这是单向的献祭,我偏要让他尝尝,什么叫共赴黄泉。
我笑了。
在这极致的痛苦中,笑声凄厉又疯狂。
裴阳,你不是要专注吗?
我偏要你分心。
我握着水果刀,毫不犹豫地划向自己的左臂。
锋利的刀刃切开皮肤,一道深深的血口瞬间绽开,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手臂上只有被划开的触感,却没有一丝疼痛。
而我体内那股源自心脏移植手术的剧痛,却在这一刻,被另一股尖锐的、熟悉的刺痛覆盖。
电话铃声在寂静中突兀地响起,划破了这诡异的平衡。
来电显示——裴阳。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嘴角的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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