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话一点都不假,想当初我也是爹娘手心里的小宝贝,可惜没当几年,如今,后娘不待见我,爹也不疼我。
亲戚朋友都看不起我,偏偏我又不争气,你说我好好的开什么网店,先是无休止的交推广费,网店终于盘活了吧,人家又告我侵权,光赔偿就要六十万。
亲戚朋友借了个遍,网上花呗,借呗,网商贷,各大银行信用卡都让我刷到无额度,利滚利还不起了吧,到如今贷款正好欠下一百万。”
纪圆月真想扇自己两巴掌,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到现在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活着也是浪费国家粮食,还不如死了算了。
“姑娘,姑娘,快过来,你小小年纪可别想不开呀!”
哪里来的噪音,打扰她回忆人生。
“姑娘,姑娘,快过来,那里危险。”
真是聒噪,没完没了了还,纪圆月回头看了一眼。
“我滴娘哎!”
这一看不要紧,身后消防队的,公安局的,还有一位爱管闲事的老太太,此刻正向她招手。
“姑娘,快过来,年纪轻轻,有啥想不开的,花一样的年纪,该好好活着。”
纪圆月指指她自己。
“奶奶,你是说我吗?”
老太太被气笑了,敢情这姑娘脑子有毛病,听不懂人话,不过好歹是一条人命,还是要再劝劝。
“姑娘,来奶奶身边,那里太危险,掉下去会没命的。”
纪圆月看看自己的处境,她虽然坐在十八楼的楼顶,可她绝对没有要跳下去的冲动,老太太肯定是误会了。
还没等她解释,一条带圈的绳子就把她套住,对方一用力,把她拉到楼顶中间。
纪圆月想骂娘,太特么粗鲁了,差点把她拉趴下。
公安局的,消防队的,把她围在中间,老太太在她身后一首喋喋不休。
“小姑娘,你为啥要跳楼呢?
你给公安局的同志好好说说,他们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纪圆月眉头皱成一个疙瘩,让她怎么说,她本来是想爬到楼顶透透气,顺便再看最后一眼这繁华的城市。
因为明天她就要回老家了,这里己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可巧不巧,老太太以为她要跳楼,又是报公安,又是报消防,惊动了一大批人。
纪圆月总要给大家个说法,她回头看向众人,先是给他们深深鞠了个躬。
“谢谢公安同志,谢谢消防战士们,更谢谢奶奶你救了我,最近压力有些大,不过我想开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不会轻生了,大恩不言谢,再见了您类!”
说完,她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溜烟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身后的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摇头,感觉不可思议。
老太太长长的“嗯—”了一声。
“这孩子的脑子果然有毛病。”
纪圆月一路小跑回到家,不,应该是回到父亲家。
敲敲门,开门的是她的继妹苏允儿,小姑娘十七八岁,鹅蛋脸,眼睫毛长长的,小嘴儿不涂口红也粉润可爱。
可偏偏这么一个小美人,骨子里净是丑陋的虚伪。
“你来干什么?”
苏允儿打开门,身体却不曾让开,皱着眉,斜眼看着她。
纪圆月看的出来,那双如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里面散发着深深的厌恶和同情。
“起开,这是我家。”
纪圆月才不惯着她,推开她,就往屋里走,小人得志,鸠占鹊巢。
“妈,纪圆月推我。”
这声音听着恶心,跟小猫哼哼一样。
厨房里走出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你说气人不,这女人实际年龄己经西十,可偏偏看着像三十一二。
“小月,你回来干什么?
你爸没在家,要不是你欠那么多的外债,也不会逼着你爸去外地工作。”
这女人说的没错,因为她贷的款太多,别人找不到她,也只能来家里找她爸爸的麻烦。
不过纪圆月心里一点也不愧疚,谁让他还没等母亲过百日,就匆匆娶回来这么个妖精。
在她十六岁的时候,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就不再管她,任由她自生自灭,一步步走出现在这么个糟糕人生。
纪圆月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扔,冷漠开口。
“我住一晚,明天回老家。”
苏允儿柳眉竖起,小声嘟囔。
“你为什么不去住旅店?”
纪圆月腾的站起来,大声吼道,“为啥?
因为老子兜里没钱。”
谁愿意回来,看你们这一副副恶心的嘴脸。
苏允儿委屈的红了眼眶。
“妈,纪圆月凶我。”
苏玉玲搂住她的小女儿,拍拍她的后背。
“允儿不怕,咱们去屋里,不搭理她。”
纪圆月冷哼一声,这些年自己不假装凶恶点,恐怕早被她们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她这个二百五的脾气,有利也有弊。
亲爹不待见她,两个姑姑看不上她,唯一的小姨倒是心疼她,可人家要养三个孩子,穷的叮当响,不过是有心无力罢了。
虽然小姨过得穷哈哈,当她被贷款缠身的时候,姨夫还是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借给她,不,应该说是送给她,小姨说不用还了。
沙发上睡一觉,腰酸脖子疼,没办法,家里虽然有三室一厅,但是没她的房间。
亲爹后母一间,苏允儿一间,还有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纪峰一间。
天刚刚蒙蒙亮她就急着离开,唉!
这躲躲藏藏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坐了半个小时的公共汽车,八点左右回到农村老家。
她三岁随父母搬去市里住,虽然过节会回来一趟,乡亲们都不认识她。
村口的大榆树下坐了不少老太太在唠嗑。
当纪圆月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不用看也能感觉到,无数探索好奇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一首目送到看不见她的身影。
老宅坐落在村尾,村民不断的向外围盖新房,这一片几乎没有人家。
纪圆月从门缝里扣出钥匙,还好锁头没有生锈,顺利打开了门。
“吱呀…”这门子常年不曾打开,发出的声音有些渗人。
恰逢六月,院子里长满了草,这能住人吗?
纪圆月有些打退堂鼓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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