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柯人成语

但在我出国期间，他爱上了小白花。

我本决定退婚。

直到那天，他去见了她一面，回来抱着我哽咽:

我错了，菱菱，我以后好好跟你过日子，再也不去见她。

周围所有人都赞他浪子回头，让我顾及多年情分原谅他一次。

我拗不过，只能咬牙同意。

没想到婚礼前夜，他醉醺醺叫出别人的名字:

玥玥，既然你想让我和楚菱好好过，那我就听你的。

1

我蹲在鱼塘边上喂鱼。

鱼饵抛下的瞬间，几条胖胖的锦鲤从水面跃起争抢。

就这?那你就真的不跟他过了?

其实祁闻柯也就是玩玩，那姑娘不是到底也没跟他在一起吗，也不算脏了。

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你的呀，菱菱。

我抬手指了指吃得五饱六饱的猪鲤:

看，它们都会对我摇尾巴。

姐姐在身后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但是人家阿闻也没有真的劈腿，只是一时被清粥小菜晃了而已。

她看着我，眸色肯定，似乎我只是在烦恼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

见我不说话，姐姐替我挽了挽鬓边的发，皙白的手指安抚地触了触我的脸颊:

乖。

他已经算是很好的人了，这就是咱们的命。

我眸光暗了暗。

可是，我出国时真的以为，青梅竹马就是一世。

没成想只不到一年，一切就都变了。

2

我和祁闻柯是指腹为婚，从小一块长大的。

住一个大院，上同一所学校。

这条林荫路见证了我们人生的前二十年，我和他在这条路上一起走过无数个日日夜夜。

他在这里牵着我去上学，向我告白，也在这里抱紧我，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所有人都羡慕这段感情。

我也曾无数次庆幸过，虽是家族安排，但好在所遇良人。

但回国前一夜，我收到一条消息，是彩信:

楚小姐，你好，我叫凌玥，很抱歉打扰到你，但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我只是一个要依靠国家补助才能继续读书的贫困大学生，祁先生这般轰轰烈烈的追求我真的担待不起。所有人都告诉我应该忍下来，听说您是祁闻柯的未婚妻，所以冒昧前来找您，希望您能帮帮我，可以吗?

女孩的措辞十分礼貌，发送过来的照片却让我心下一滞。

视角像是居高临下拍下的，照片中心的男人正是醉酒跪地的祁闻柯。

他半屈膝跪在地上，一只手还拿着殷红的玫瑰，几乎虔诚的奉上。

因为我讨厌酒味，所以我在国内时祁闻柯从不喝酒。

有必要的应酬都是带着特助去，谁也都会给这个大少爷一点面子。

起初我并没当回事，还以为是恶意 P 图。

在一起这么多年，见不得我和祁闻柯好的人多了去了。

可我回国那天，祁闻柯和几个发小一块来接我。

一一拥抱后，我听见共友赵随出去接电话，说凌玥又惹出麻烦了。

凌玥。

我大脑瞬间轰鸣。

原来真的有这个人。

什么麻烦，我可以帮得上忙吗?

……

赵随似乎没想过我会接话，见我突然开口，他明显怔愣了一下，而后心虚摸了摸鼻尖:

哪有，哪能让嫂子刚回国就替我擦屁股。

祁闻柯拉出行李箱的拉杆，佯装生气地踹了赵随屁股一脚:

你丫怎么没大没小的，啥话都在我媳妇儿面前说。

赵随见此像是突然有了台阶，忙不迭告状:

嫂子救命你看九哥就这样欺负我，你不管我就住你家去。

祁闻柯忙凑过来，低下头。

一双眸深沉望着我，蹭了蹭我的鼻尖，最后偷了个香:

赵随你搞搞清楚，这是我老婆。

咱不管他们，九哥安排的接风宴呢，借着嫂子的光才能吃顿这么好的，这回可得好好宰他一顿。

我被赵随带来的女朋友亲昵拉住:

走呀九嫂。

3

接风宴定在常去的那家会所。

里面自然没什么灯红酒绿，入门是雅致的鱼缸。

嫂子坐主位。

我点点头，随意坐了下来。

来的人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自然没什么讲究。

露台外是精心修剪的柳树。

我盯着那方景色出神，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骨瓷杯壁。

九嫂尝尝这白毫银针，是一小时之前新送来的。

赵随的女朋友抬手替我斟茶，青碧色的茶汤在杯底轻轻晃。

我正要接过，包厢门突然被叩响。

打扰了，这是您点的松茸炖雪鸡。

女声清凌凌的，澄澈又坚韧，像是山涧渐渐融化的冰块。

我抬头。

入目是个穿着墨绿色旗袍的姑娘。

和这里的服务生穿的一般无二，倒平白显得不同。

窄窄的腰身掐的恰到好处，盘扣古板老实的系着，隐约可见的白皙却是更勾人几分。

她低垂着眼睫将炖盅放在我手边。

我的目光从女孩纤瘦手腕内侧的疤移开。

正这时，祁闻柯的筷子突然落在桌上。

他向来礼数周全，从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

倏然，他猛地站起身，实木椅子在地面刺响。

那姑娘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颤，托盘边缘抵住胸口，在墨绿缎面上压出了一道浅浅的湿痕。

抱歉，我这就为您去换一套干净的餐具。

她弯腰去捡筷子。

后颈脊骨清晰，更显肌肤胜雪。

祁闻柯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的小臂，喉结滚动，声音喑哑:

麻烦姑娘。

满室寂静中，炖盅盖轻轻磕在骨碟上，发出叮一声响。

在场所有人都凝固在原地，赵随女朋友手里的茶壶悬在半空，茶水淅沥沥落下:

……九哥?

赵随手肘搪了一下身旁的祁闻柯，祁闻柯这才回过神。

那旗袍姑娘猛地抽回手，托盘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她退的太急，后腰撞上了身后陈设的青瓷花瓶。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收拾

她慌乱蹲下，碎瓷片扎进掌心。

嫩白的手掌沁出血珠。

祁闻柯再也控制不住，也跟着蹲下，掏出手帕仔细的擦着:

别乱碰，感染了怎么办。

动作熟悉得像是已经牵过千万次手。

我凝了眉，看着他后颈凸起的骨节，忽然想起我出国那年，他把脑袋埋在我颈间抱怨新来的侍者打碎茶具有多毛手毛脚，气得他直接让那侍者赔了个倾家荡产。

不过一年，便变了性子。

我端起炖盅，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

寂静中，我突然开口:

凌玥，是吗。

满屋子人都倒吸冷气。

祁闻柯的背影明显僵住。

那姑娘抬头看我，一双杏仁眼柔情似水。

阿珂，找了女朋友怎么也不和我介绍介绍。

我咬紧唇，俯身拍了拍他肩膀:

本就是家族安排，既然你找到真爱了，那我退婚就是。

4

我站起身，每一步走得很稳。

就快到门口时，祁闻柯大步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腕:

说什么呢菱菱。

他的声音带着慌乱。

握住我腕子的掌心发烫，我下意识垂眸。

这只手骨节分明，和我记忆中的没有任何区别。

它曾经会温柔的牵住我，哪怕酷暑微微发汗，也不曾放开半分:

菱菱，你知道我从小就洁癖，别人的手我都觉得脏死了。

如今，却沾上了另一个女孩的血，替她挽起头发。

松手。

我轻声道。

祁闻柯的手指紧了紧，在凌玥怯生生道歉时，倏的颓然松开。

我回头一瞥。

凌玥正咬着唇站在角落，雪白的指尖渗着血珠。

她小心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在与我对视时飞快低下头去:

楚小姐，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我忽然觉得疲惫，只摇了摇头:

不管怎样，你们的故事我不感兴趣。

走出会所时，初夏的风扶起我的碎发。

颊上痒痒的。

我抬手把碎发挽到耳后，深吸了一口气，打开和父亲的对话框:

爸爸，我要退 hun

……

婚还没有打出来，便被追出来的祁闻柯一把抢走了手机。

可能是跑的太急，他身上连外套也没来得及穿。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不守规矩地粘在他太阳穴上方暴起的青筋上。

菱菱，我们谈谈。

我抢过手机塞进口袋。

他拦住我的去路，眼底泛红:

我和凌玥真的没什么。

我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忽然弯了唇:

是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吧，祁闻柯。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脸色倏然煞白。

良久，祁闻柯才自身后抱住我的腰，像从前那样摩挲着我腰侧的软肉:

我只是无聊，逗着她玩儿的。

看在我没有做出错事的面子上，再给我个机会吧，嗯?

他将脸埋在我的颈窝，握着我腰间的手收紧:

我错了，菱菱，我以后好好跟你过日子，再也不去见她了。

祁闻柯的眼泪打湿了我肩膀上的布料。

触感是滚烫，是陌生。

我和他自由相识，到现在二十年，我从没有见他落过泪。

……

眼前闪过的一幕一幕，都让我一点一点抓紧了裙摆。

从他小时候跟在我身后醋劲很大的赶走隔壁大院的小霸王说楚菱是我媳妇，到后来他站在槐花树下向我告白，说这辈子非我不娶……

连大事当前都不落泪的，隐忍至极的祁闻柯，竟然为了挽留我而落泪。

甚至，因为不想失去我双膝跪地。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那个偷偷敲我卧室窗户的，会红着脸害羞的少年。

我终究还是心软了。

……九哥

赵随追出来，见到这一幕有些尴尬地停在原地。

唉嫂子……

这时，几个发小也匆匆忙忙的追了出来。

见状七嘴舌地开始劝我:

九嫂，那姑娘我们都认识，我以人格担保九哥和她没什么。

对，我们就是看着她可怜，不光九哥平时关照她，我们也是呀。

我们都把她当妹妹看的，她虽然穷，但从来没有自怨自艾过，很是积极向上。

见我没再往外走，祁闻柯才松开手，却依然固执拉着我的裙角:

菱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好不好?

那双眸尽是泪，要滴未滴。

此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抬起一看，明晃晃的一句:

要是退婚你就滚出楚家。

……

良久，我看着他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5

指腹为婚，是不需要再举行订婚仪式的。

所以交换一年匆匆回国，也是祁家催着，为了尽早完婚。

祁家当家人是祁闻柯的祖父，最近身体抱恙，有大师算过，说孙子辈个个成双成对就能冲喜，延年益寿。

祁家九个儿子，只有年龄最小的祁闻柯尚未成婚。

从小就和我订了婚，如今到现在距婚期不过两个月，祁闻柯当然无法接受自己拖累了父亲继承家业的脚步。

自然也无法接受和我的婚事有任何变数。

他祖父的命在那里摆着，他赌不起。

所以这段时间，祁闻柯开始变着法子哄我。

他会推掉所有的应酬，每天来楚家看我。

甚至会亲自在楚家下厨。

我父亲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四处说我女喜得良人。

姐姐也放下心，安抚我说往后我一定会幸福的，至少祁闻柯比四处留情的姐夫要强。

尽管他连盐和糖都分不清，煮出来的汤甜的发腻。

菱菱，我学。

他端着那碗汤，眼神执拗:

你给我时间，我什么都能学会的。

毕竟，以后还要做给你和我儿子吃呢。

祁闻柯揽着我撒娇，小心翼翼藏起刚刚烫红了的手指。

我看着他满脸的小心翼翼，却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

我发高烧，姐姐在外地读书，父亲出差未回。

他垫着梯子爬上我卧室窗外，见怎么叫都叫不醒我，笨手笨脚敲碎了窗子。

救护车迟迟不到后替我煮了姜汤，一点一点喂我。

那时，他也是这样。

我朦胧睁开眼时，看着他红着的眼尾，手指烫的起泡，却还是小心翼翼地灌进去。

现在，他又用同样的眼神注视着我。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过。

我接过碗，轻轻抿了一口。

甜腻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也不是特别难喝，是不是?

我垂眸，没回答。

他忽然伸手抱紧我，指腹蹭过我的唇角，声音很低:

我爱你，菱菱。

……可他之前从不说爱。

那年他十六岁，第一次给我写情书。

第一行的字龙飞凤舞，言语恳切朴实，字字锥心。

他说: 菱菱，我不说爱你。

有爱不用多言，不爱才会反复强调。

我还记得。

有人却忘了。

6

我坐在原地。

想起昨夜祁闻柯接了电话后不知被谁叫走，凌玥怯生生找上门来。

她很漂亮，看上去摇摇欲坠，却又坚韧。

眉眼带着愁容，更添几分气质。

她站在我的公寓门前，十分礼貌地颔首:

楚小姐，我可以进来说吗。

我看着她咬紧的唇，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进来吧。

她手腕上挂着个小竹筐，竹筐里是莹润的荔枝:

这是我家自己种的荔枝，楚小姐收下尝尝吧。

我看着她局促的神情，莫名想起十六岁的祁闻柯。

当时他也总是这样站在我家门口，校服领口敞着，眼睛亮晶晶笑:

小爷亲自做的桂花糕，好吃了小爷还给你做啊。

……

两道身影重合，这时，凌玥嘴角向右压了压，自嘲的笑了:

我家穷，礼物也和我一样上不得台面……但楚小姐，还是请您出面管管祁闻柯吧。

她突然抬头，一双圆眼像是受惊的小鹿。

从去年夏天开始，我就被他缠上了。

那是我噩梦的开始。

凌玥的指甲掐进掌心，留下四个月牙形的红痕。

他带着今天一起吃饭的几个男生围住我预定的位置，说要认识认识我。

她眨了眨眼，一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

我真的，真的很后悔那天去了图书馆。

他说他打赌输了，只能和我在一起，要我留个联系方式。

我拗不过他只能给了。

楚小姐，您知道的吧，像我们这样蜉蝣一般的凡人是拒绝不了他这样的大少爷的。

……

嗯。

我抬手为她倒了杯水:

往后说吧，我在听。

后来他拿了一堆饰品和我见都没见过的包包，一定要送给我。

我望着她发间那支簪子，突然出了神。

恍然想起那年我突然迷上簪头发，祁闻柯为了博我一笑，特意连着跑了几个月的苏州城和老匠人学做发簪。

银的花的缠线的，只要是我喜欢的，他都学了个遍:

往后不管菱菱喜欢什么，我都会尽力去学。

我这么小心眼的人，往后要成为奇迹菱菱资深玩家，当然是看着自己做的东西挂在老婆身上才高兴啦。

……

在听吗，楚小姐。

见我半天没说话，凌玥突然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手腕上露出的半截红绳我看着眼熟，下意识望去。

这节红绳应该是我去年送给祁闻柯的那只黑玉平安扣上的绳子。

看着眼熟是因为这种编织法是我自己改的，我当时觉得黑绳和黑玉重复，看起来沉闷，不是很衬祁闻柯，特意掺了几根银色线作点缀。

在听。

这时，凌玥突然咳嗽起来、

脊背单薄孱弱，下弯时看起来更瘦小了。

对了……我本不该找上您的，可是上个月他真的太过分了。

凌玥突然解开盘扣，锁骨上方露出了烟头烫的一小块圆圆的疤:

他听说我在长安会所打工，带着兄弟连包了一个多月的场。

锁骨下方一点暧昧红痕，被若有若无的挡住。

见我目光下移，她才如梦惊醒似的拉了拉衣领:

祁闻柯非要和我和交杯酒，我不肯……

说着说着，她就要落下泪来。

凌玥突然跪下，膝盖噗通一声砸在地板上:

楚小姐，求您管管他。

她喉咙滚动了几下:

只要您出面，我绝对不会再来打扰您。

那凌小姐希望我怎么做呢，我一定配合。

我蓦然开口打断。

我想到办法了，楚小姐，不难的。

她抬头，突然面对我笑了。

10

婚礼前夜，按照习俗，我和祁闻柯不能见面。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穿着嫁衣的女孩。

大红的绸缎上，金线密织的凤凰栩栩如生，似是下一秒就要腾空展翅。

吃点东西吧，明天要忙一整天了。

是姐姐。

她轻轻搅动着汤匙，碗里是我最爱的莲子羹。

我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

温热清甜，一入口就知道是姐姐亲自做的。

姐，你幸福吗。

她替我整理嫁衣的手顿了顿，笑容有些勉强:

菱菱，我们这样的家庭能遇到阿柯这样的另一半，已经是……

话音还没落，我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她凝眉。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

画面里，祁闻柯醉醺醺靠在沙发上，凌玥坐在他身上。

白色连衣裙盖住他肌理分明的腿。

玥玥，既然你让我和楚菱好好过，那我就听你的。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

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想要你幸福。

视频戛然而止。

姐姐的脸色发白，摸了摸我的脸，倏然抱紧我。

姐姐，你现在还是觉得我应该嫁给她吗。

她唇瓣翕动了几下。

半晌，又抬起头摸了摸我的头发。

眼睫垂下，没有看我:

菱菱，别做傻事。

我眼眶发酸，放下手机。

剩下一口莲子羹被我仰头而尽。

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回甘又苦涩。

菱菱……

我擦擦嘴角，弯唇:

姐，明天婚礼照常。

她看着我，眸中有心疼，但仍没说什么。

小心替我关好门后，纱幔落下。

该睡了。

11

我穿着那件嫁衣站在红毯尽头。

面前是红色珠帘的新盖头，凤冠上的珍珠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祁闻柯身上那件中式礼服和我身上的出自同一位老艺术家之手，得体的剪裁显得整个人更加挺拔清俊，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形。

那道目光灼灼，眉眼如画，和记忆中的少年似乎并没区别。

司仪笑着问:

新郎，你愿意娶面前这位美丽的女士成亲吗?

他看着我，眼神温柔，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我愿意。

全场掌声雷动。

司仪又转向我:

新娘，那么你愿意嫁给你面前的新郎吗?

我微微一笑，缓缓摘下了头纱:

当然——

话音没落，祁闻柯蓦然上前一步，就要将我揽入怀中。

我站在台上，轻轻侧身，看到台下的来宾。

和祁闻柯青梅竹马，来客除却祁家和楚家来往的合作伙伴，多半是相识的同学。

他们笑意盈盈抬眼看着，大多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可正这时，剩下的三个字掷地有声:

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