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竹斋风起暮春的江南总裹着化不开的湿意,青石板路被细雨浸得发亮,倒映着巷口“墨砚斋”的褪色木匾。
苏砚坐在窗边,指尖的狼毫正蘸着浓墨,在宣纸上勾勒竹枝的轮廓。
雨丝斜斜打在窗棂,溅起细碎的声响,混着他腕间微动的“沙沙”声,倒有几分清幽。
只是笔锋刚落,门外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是对街卖花的阿婆,连人带篮摔在檐下,篮里的晚樱散了一地。
苏砚放下笔正要起身,却见三个身着玄色劲装的汉子己站在阿婆身前,为首那人腰间佩着的青铜剑鞘,在雨雾里泛着冷光。
那是镇武司的制式兵器。
“瞎了眼?
没看见督统的车驾要过?”
汉子抬脚碾过散落的花瓣,声音粗砺如砂纸。
阿婆吓得发抖,正要磕头求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她只是脚滑,诸位何必动怒。”
苏砚不知何时己站在门口,青布长衫下摆沾了些泥点,手里还握着那支未干的狼毫。
为首的汉子转头看来,目光扫过他案上的画——纸上竹枝挺拔,竹节处却藏着极淡的墨痕,那走势,竟与苏家《墨竹诀》里“静枝藏锋”的起手式有七分相似。
汉子的眼神骤然变厉,手按在剑柄上:“你这画,是照着什么画的?”
苏砚垂下眼,指尖的墨汁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团黑:“不过是寻常竹景,诸位若是喜欢,我再画一幅便是。”
话音未落,汉子突然抽剑出鞘,寒光首逼苏砚面门。
剑风扫过窗棂,案上的宣纸被卷得飞起,恰好落在雨里,那竹枝的墨痕遇水晕开,竟隐隐显出剑谱的纹路。
“果然是苏家余孽!”
汉子的吼声刺破雨幕,另两人也同时拔刀,围了上来。
苏砚退后半步,手悄悄摸向桌下——那里藏着他用竹片削成的短剑,剑刃虽钝,却浸过特制的墨汁,遇血即凝。
雨还在下,巷子里的樱花被剑气扫得漫天飞舞。
苏砚望着眼前的玄色劲装,忽然想起十二年前那个同样潮湿的夜晚,父亲也是这样被镇武司的人围住,最后倒在血泊里,手里还攥着半本写满竹纹的剑谱。
他的指尖微微发颤,却不是因为怕。
“想抓我?”
苏砚的声音里没了方才的温和,像被雨水淬过的竹刃,“先问问我这枝‘竹’,答不答应。”
“苏家余孽,还不束手就擒,交出《墨竹诀》还能给你一痛快。”
为首的精壮汉子充满不屑的喊道。
随行的另外两名镇武司爪牙也随声附和。
“少废话,想我苏家满门忠烈,竟被你们这些无耻之人设计杀害,我苏砚在此立誓,唯我独活,必为家族复仇。
来战吧!”
“既然你冥顽不灵,休怪我无情,杀了你,一样可以找出剑谱,完成统领交给的任务。”
大战一触即发,面对三人的围堵,苏砚压力骤增,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刚满十七的孩子,虽然习得剑诀,但毕竟不是全篇,自己也仅仅五品实力,反观镇武司三人的实力却都不低于五品,自己想要全身而退,必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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