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的香火缭绕成雾,佛音在琉璃瓦上撞出清响。
猪悟能跪在大雄宝殿的金砖上,九齿钉耙斜倚在身侧,耙齿上还沾着最后一坛人间供品的酒渍。
如来佛祖的金身悬在半空,垂眸看他,声音如钟磬般穿透殿宇:“净坛使者之位,乃你西天取经功德所化,为何执意辞却?”
悟能抬起头,脸上的猪相已淡了大半,唯有鼻翼间那点圆钝还留着天蓬元帅的影子。
他掌心攥着一块磨得光滑的桃木牌,上面刻着“高翠兰”三个字——那是五百年前在高老庄,她偷偷塞给他的定情物,被他用仙力护着,一路从流沙河带到灵山。
“佛说万物皆空,可弟子心里,始终空不下一个高老庄。”
他的声音不高,却比殿外的惊雷更坚定,“弟子不要金身正果,只求投胎做人,陪她过一辈子。”
满堂诸佛皆沉默。
观音菩萨轻挥杨柳枝,净瓶里的甘露滴在金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你可知,一旦放弃神职,便要褪去所有仙力,入轮回、受生老病死之苦?
且你天蓬元帅的元神重,投胎后恐要历三重劫难,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
悟能将桃木牌贴在胸口,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便是魂飞魄散,也比在灵山看着供桌上的猪头,想她想得肝疼要好。”
如来佛祖凝视他许久,终是轻叹一声:“痴儿。
既如此,便允你所求。
我会抹去你大部分记忆,只留一丝关于‘守护’的执念,助你投胎。
但你需记,人间百年,不过弹指,若她先你而去,你需独自承受孤寂,不可再寻天庭庇佑。”
“弟子谢佛祖成全。”
悟能重重磕了三个头,额头磕在金砖上,渗出血迹。
他最后看了一眼大雄宝殿的穹顶,那里绘着星河万里——曾是他当天蓬元帅时,每日巡守的地方。
可此刻,那些星辰都不及高老庄的一盏油灯亮。
再睁眼时,悟能躺在一间漏风的土坯房里。
屋顶的茅草破了个洞,阳光正好落在他脸上,暖得有些烫。
一个穿着粗布短褂的老妇人坐在床边,见他醒了,忙端来一碗米汤:“憨娃,你总算醒了!
前儿在山上砍柴,被野猪撞晕了,若不是翠兰姑娘发现你,你这条命就没了。”
“翠兰?”
悟能的脑子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碎片在碰撞。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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