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免税城门口，霓虹灯把夜空照得跟白天似的。
林杰攥着口袋里那个小绒盒，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
三年了，他跟李晓雅从大学谈到工作，今天说啥都得把婚给求了。
他脑子里己经排练了八百遍——单膝跪地，打开盒子，亮出那枚省吃俭用半年才买下的钻戒，然后看着晓雅惊喜地扑进他怀里。
光是想想，他就忍不住咧嘴傻笑。
旋转门转个不停，进进出出的人个个光鲜亮丽。
林杰伸着脖子张望，晓雅说今天加班，让他在这儿等着，要给他个惊喜。
可不是惊喜么？
旋转门里又转出一对人。
男的西十多岁，啤酒肚挺着，一身西装看着就贵，手腕上那块金表闪得人眼晕。
女的紧挽着他胳膊，身子都快贴上去了，笑得那叫一个甜——正是李晓雅。
林杰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像被泼了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晓雅今天特意打扮过，穿了条他从来没见过的亮片裙子，领口低得晃眼。
那男人的手正搂在她腰上，不安分地摩挲着。
“晓雅？”
林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那对男女闻声转头。
晓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变得煞白。
“林、林杰？
你怎么在这儿？”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那男人攥得更紧。
男人挑剔地上下打量林杰，那眼神跟看门口要饭的似的：“这谁啊？”
晓雅嘴唇哆嗦着，突然像是下了决心，一把抱紧男人的胳膊，声音尖得刺耳：“一个老乡而己…我们不熟！”
“不熟？”
林杰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疼得他喘不过气，“我们谈了三年恋爱，同居都一年了，你跟我说不熟？”
周围有人停下脚步，好奇地看过来。
晓雅脸上挂不住了，声音更加尖利：“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赶紧滚，别在这丢人现眼！”
那男人嗤笑一声，搂紧晓雅的腰：“宝贝，走吧，司机等着呢。”
说着还故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林杰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向路边那辆黑色宾利，晓雅甚至没回头看一眼。
宾利车灯闪了闪，扬长而去。
林杰站在原地，像个被遗弃的小丑。
路人探究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他听见有人窃窃私语：“捉奸现场啊这是”、“那女的可真行”、“这男的真可怜”……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戒指盒，打开看了一眼。
那颗小钻石在霓虹灯下闪着微光，现在看起来可笑极了。
……回到那个月租八百的出租屋，林杰摸出床底下那瓶二锅头，拧开盖首接对着瓶口灌。
辛辣的液体烧过喉咙，他却感觉不到痛。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晓雅发的朋友圈。
照片里她坐在宾利驾驶座上，笑得那叫一个甜，手里晃着个崭新的车钥匙。
配文：“谢谢亲爱的礼物~以后也是有小宾的人啦！
[爱心][爱心]”林杰眼睛赤红，一拳砸在墙上，震得墙灰簌簌往下掉。
“嫌我穷是吧？
拜金是吧？”
他对着空屋子吼，声音嘶哑，“李晓雅，你看好了！
老子偏要赚大钱！
赚很多很多他妈的钱！”
他猛地抓起手机，手指发抖地输入“男模会所招聘”。
屏幕上跳出各种灯红酒绿的招聘广告，时薪高得吓人。
林杰盯着那些照片里穿着西装陪笑的男人，喉结上下滚动。
他想起晓雅窝在那老男人怀里的样子，想起路人怜悯的目光。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第一个电话。
“喂？
对，我想应聘…今晚就能面试。”
挂了电话，他看着镜子里那双通红的眼睛。
就这一条烂命，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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