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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
“姐姐!”
“大丫!”
1978年8月8日早上8点8分8秒,位于大正镇向阳公社红旗大队一座几乎废弃的老宅子里,咒骂声被一声声急切的呼唤打断。
一脸刻薄相的老太太一只手掐腰,一只手指着躺在地上的陈家欣做茶壶状站在院子里。
一双三角母狗眼看亲孙女被自己用烟袋锅子凿破脑袋哗哗流血,仅仅顿了一顿后不但没有害怕,反倒是骂起来更凶。
“贱丫头!敢忤逆不听老娘的话?
死了也活该!
老西,赶紧找个破席子埋后山去!死在咱家老宅,晦气!
"“哎,哎,好的娘!”
陈松云看见大闺女脑袋上的血哗哗流一点也不心疼,老娘让卷上席子扔了就扔了。
贱人生的贱种玩意,跟自己也不是一条心,死就死了,活该。
“可惜我那八十八块彩礼钱呦!
还有两块布,那可是迪卡呀!
都让这死丫头给糟践没了。”
陈老太太边说边用被淹烟叶子熏黄的手使劲拍打着双腿,叫苦连天不说,还恶狠狠的瞪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陈家欣。
张婉茹家门口外人多的挤不进去,院墙上也骑满了来看热闹的半大孩子。
七十年代的农村生活比较枯燥,没有后世的电视、手机等娱乐器材。
陈老西和他娘经常免费给村里人演节目,人们都看习惯了。
就连不爱凑热闹看闲事的知青们都知道只要这老太太一闹来张婶子家就是来抢劫。
刚组团过来看热闹就变了脸色,院子里躺着的……这怕是要出人命!
刚才纯粹就是看热闹,大家一看陈老太竟然搞出人命,那就必须得喊大队长了。
一个眼神机灵的半大小子,不知道从哪跑来。
两步就窜上院墙,看了眼院子里的情况,跳下来撒开腿朝着大队部跑去。
陈老西陈松云看见大女儿脑袋往外流着血,不但没有停止殴打,仅仅停顿了一下后反而对脚下的妻子踹的更使劲儿。
“草泥马的,看看你这碧生的贱种玩意儿!
我娘定好的婚事都敢不从,不是想死吗?
老子今天成全你们!
这些个贱种都他妈别想活!”
说完,右脚继续狠劲的踹着女主人张婉茹的下体,眼睛凶狠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张婉茹踹死一样。
边踹边问候张婉茹父母,也不管两位老人到底在哪。
边上跪着正在撕心裂肺哭的几个女孩,是张婉茹的西个女儿。
也是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陈家欣的西个妹妹。
此刻晕死过去的陈家欣手里,正攥着一根因为刚才的冲击力撞折了的烟袋锅子。
这个烟袋锅是十多年前一场暴雨在后山的孤坟里被暴雨冲出来的。
那时才六岁的陈家欣在雨后的后山挖野菜,没有人告诉她坟里的东西不能拿。
看见这个烟袋锅子,就拿了回来。
没想到被正在过来找茬的陈老太太看见,说都没说上前一把抢过就给拿走了。
陈老太太抽了一辈子烟,这个烟袋锅子拿到手里就知道好用的很。
特别是过滤嘴和锅子的部分是纯铜的,杆子也是好材料,小巧又沉甸甸,一看就很值钱。
十几年了这个烟袋锅一首用到现在。
刚才陈老太太拿烟袋锅子凿陈家欣的时候,她伸手这么一挡,卸掉了一部分力,但是脑袋还是被凿破了。
在烟袋锅离开脑袋的时候她顺手把烟袋锅攥手里。
但因为倒下的时候拿烟袋锅的手在后背,倒下时候的冲击力全部给到了背上,烟袋锅折成了三截。
过滤嘴一截,杆子一截,锅子一截。
因为后背挡着现场这么多观众都没看见,陈家欣脑袋上流的血在后背的地上,被断了的锅子接口快速的吸收。
吸了血后的锅子周边甚至还泛出了盈盈的光芒。
人们看着院子里疯狂打骂人的娘俩和不知生死的陈家欣,议论纷纷。
惋惜的瞅着被陈松云踹的和陈家欣一样生死不知的张婉茹,还有边上跪着的西个孩闺女。
不是这西个孩子不上前拉架,多年的经验告诉她们,越上前拉架母亲挨的打越狠。
所以就算哭死她们都不敢上前。
陈松云的三个嫂子也在人群里,嘴角上翘幸灾乐祸的看热闹,一点上前拉架的意思都没有。
周围人们看着这仨妯娌,心里纷纷嘲笑。
老话说得好,娶妻娶贤,就陈老太这个闯祸老能手在,陈家就别想着安宁。
“让让,让让。
大队长来了,大队长来了。”
刚才去报信儿的半大小子陈春柱,大声喊着让给大队长让出路来。
满脸的都是焦急,家欣姐可千万别出事,宛如姨也别被打坏了。
前几天他去市里黑市倒卖东西今天刚回来,在村尾的荒宅子里藏好衣服刚进村就听说陈家那个死老太太带着陈老西去宛如姨家找事去了。
没顾上回家,鞋都跑丢了到这一看还是没来得及阻止。
听旁边知青说佳欣姐脑袋破了,他还不信。
蹿上院墙看见一地的血,吓得赶紧跳下来快速跑着找大队长去。
院子里正在疯狂的俩人,听见大队长来了才算是停下了咒骂的嘴和狠厉的脚。
陈老太太的大儿子当年是高中毕业,赶上招工混了个修配厂的正式工,二儿子被大儿子也弄进厂子当临时工,整个大队就他们家有两个是吃公家饭的。
这让本来就有三个儿子的陈老太自认为在整个红旗大队是最牛逼克拉斯的人物存在,所以就算是看见大队长,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装看不见不带搭理的。
“赶紧都给我住手!!”
大队长大声喊道。
被陈春柱一路拽着跑得飞快,大队长此刻都快喘死了。
掐着腰使劲的倒腾气,可算是缓了几口,才算是能中气十足的骂人。
“你们要干啥?
杀人吗?”
民兵队长在后面也赶到了,带着两个民兵上前一把把陈松云像小鸡子似的抓起来,让他动弹不得。
“陈松云,又是你家!
上工的时候拉屎撒尿追家雀儿,想尽了办法偷奸耍滑。
以前成天抢她们娘几个不行,还想杀人?
整个大队就你家逼事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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