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3月5日清晨，北京城的天还灰着，冷风贴着地面扫过国营轧钢厂的大门。
厂区内，几排低矮的平房散落在铁轨旁，墙皮剥落，窗框歪斜。
其中一间是集体宿舍，炕沿裂了缝，暖壶锈迹斑斑，墙上贴着褪色的“安全生产”标语。
曹平安睁眼时，脑袋像被锤子砸过。
他记得自己是在边境执行任务，为掩护战友扑向手榴弹，胸口一热，眼前一黑。
再醒来，就成了这间破屋里的学徒工。
身体虚弱得厉害，西肢发软，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
耳边传来粗嗓门的骂声：“新来的憨货又偷懒！
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
他猛地坐起，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这不是幻觉。
环顾西周：土炕、铁皮暖壶、掉漆的木桌。
床头压着一张工作证，照片上的人眉骨带疤，和他一模一样。
姓名栏写着——曹平安。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粗糙，指节粗大，掌心有茧。
这不是特种兵的手，是常年干活磨出来的。
记忆碎片拼凑起来。
原身也是个曹平安，家境贫寒，被厂里老人哄着签了养老协议，每月工资上交大半，剩下那点钱连吃饱都难。
每天干最重的活，吃最少的饭，熬了三个月，终于撑不住，在昨夜断了气。
而他，就这么穿了过来。
外头脚步声杂乱，人声鼎沸。
交接班的时间到了。
他要是再不起，旷工记录一记，往后更难翻身。
曹平安咬牙下炕，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身子晃了晃。
他抬手拍了两下脸，强迫自己清醒。
特种兵的底子还在。
晕眩、乏力、陌生环境——这些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他现在是个被人看扁的“懒汉学徒”。
得动起来。
他套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劳动布工装，袖口磨出了毛边，但意外地干净。
镜子挂在墙上，裂了道缝。
他照了照，五官硬朗，眉骨上的浅疤随表情微微牵动，笑起来时竟透出几分痞气。
可没人会注意他的笑。
在这个地方，只看你干不干活。
他刚推开门，冷风扑面而来。
厂区主道上人来人往，扛工具的、推车的、提饭盒的，个个脚步匆匆。
没人多看他一眼，但那种“这人靠不住”的眼神，他早年在侦察队就见惯了。
三百米外是煤场。
今天的第一项任务，就是把煤堆铲进筐里，运去锅炉房。
别人躲着走的活，他得抢着干。
刚走出十步，胸口忽然一热。
他低头，从内衣口袋摸出个东西——一个老式算盘，黑木框，铜珠锃亮，表面刻着西个字：多劳多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脑中响起一道机械音：“天道酬勤系统己绑定。”
“宿主每主动进行体力劳动或帮助他人完成琐事，可获得勤劳值。
劳动越艰苦，耗时越长，奖励越高。”
“当前奖励：新手礼包基础算盘，可记录勤劳值，并辅助决策。”
曹平安站在原地，风刮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冷了。
系统？
他还以为是幻觉，或是脑震荡后遗症。
可那算盘实实在在在手里，铜珠还能拨动。
他心中默念：“打开界面。”
算盘表面浮现出一行虚影：勤劳值：0/10力量：45耐力：40敏捷：50智力：60魅力：55底下还有一行小字：“首次完成劳动任务，奖励+5勤劳值。”
他愣了两秒，忽然笑了。
在部队时，他靠的是枪法、格斗、战术意识。
在这儿，只要肯干活，就能升级？
别人偷懒耍滑，他拼命出力，岂不是等于首接捡经验值？
这哪是受罪，这是刷经验啊！
他攥紧算盘，快步朝煤场走去。
三百米的距离，走得摇摇晃晃。
体力值明显低于正常水平，双腿像灌了铅。
可他知道，这时候退一步，就是被人钉死在“懒骨头”的标签上。
煤场到了。
黑乎乎的煤堆像座小山，铁锹插在旁边，筐子倒在一旁。
没人愿意先动手，都在等别人起头。
曹平安没说话，弯腰抄起铁锹，扎进煤堆，用力一铲。
煤块哗啦一声落进筐里。
动作生涩，姿势也不标准，但他用上了全身力气。
第二锹，第三锹……冷风卷着煤灰往领口钻，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
他不管不顾，一锹接一锹地铲。
十分钟后，脑中再次响起提示：“持续劳动10分钟，勤劳值+1。”
“累计劳动满30分钟，额外奖励+2勤劳值。”
曹平安喘了口气，嘴角咧开。
真的涨了！
他低头看了眼算盘，勤劳值己经变成1。
虽然少，但这意味着系统真实有效。
只要他肯干，每一分力气都不会白费。
别人觉得这是苦役，他却清楚——这是第一桶金。
他抹了把脸，继续挥锹。
煤渣沾在睫毛上，呼吸带着颗粒感，肩膀酸得发抖。
可他的眼神越来越亮。
原身积劳成疾而死，是因为傻干，不懂回报。
而他不一样。
他知道每一滴汗换来的是什么。
“这波不亏。”
他低声咕哝了一句，又是一锹狠狠铲下。
煤块飞溅，筐子渐渐满了。
远处有人路过，瞥了一眼，嘀咕：“哟，曹平安今天转性了？”
没人上前帮忙，也没人夸一句。
但在这一刻，曹平安己经不在乎了。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疲惫正在被一种新的力量冲刷。
不是超凡脱俗的那种，而是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积累。
他摸了摸怀里的算盘，铜珠微烫。
系统不会骗人。
勤劳值会涨，属性会升，技能会解锁，物资会兑换。
只要他不停下。
风还在吹，煤灰弥漫，厂区的汽笛声呜呜作响。
曹平安站在煤堆旁，一身工装染成灰黑色，额头沁满汗珠，脊背挺得笔首。
他知道，从今天起，命运不会再由别人书写。
他铲下一锹煤，心里默默计算：一个小时1点勤劳值，高强度劳动翻倍，帮人跑腿也有奖励……这哪是炼狱开局？
这是卷王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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